(1 / 1)
卫峻风跟游魂似的去洗衣服,丢进去,加洗衣凝珠和顺柔剂,然后他把两只手都靠在洗衣机上,像是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洗衣机运作时的摇晃从他的手臂传到他的心里,不,说不定他的心情比洗衣机还要更动摇。
完了。
卫峻风想。
他是不是不正常啊?他做梦梦见少年夏芒,怀疑自己是个同性恋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连看到夏芒几乎是男女同体的身子他也会觉得有反应?
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甚至还觉得挺好看的。
他这不是一般的变/态啊。
他是不是其实生来就是个大变/态呢?
只是以前没有觉醒?
完了。
幸好他们家够大,大半夜的洗衣服也不至于被发现。
卫峻风把内衣洗好了,拿在手里看了看,用了所有的克制力才不至于像个变/态凑过去闻一闻。
又想,洗过了,没有夏芒的味道了,他比较想闻夏芒刚脱下来的。
先前他在夏芒的身上闻到的淡淡香味是不是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呢?上次他都没有闻仔细,好想再闻一下啊……
没想完,卫峻风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畜/生!”
把内衣送回去的时候卫峻风都没好意思看夏芒的眼睛,用双手捧着,红着脸,比参加全国决赛还要紧张,说:“下、下次你还需要洗就找我,换下来以后就给我,我帮你洗。”
夏芒一接过去,卫峻风就跑了。
两个孩子后半晚上都没有睡着。
这哪还睡得着啊?
但八点被叫起来吃早饭的时候还是都起来了。
卫峻风看了一眼夏芒的胸,又变平了。
就好像他昨晚看上那嫩生生的是他幻想出来的,但是再看夏芒瞬间连耳朵脖子都红透的样子,他猛然意识到不是假的,于是正色,哪还敢乱看?
平时吃饭的时候要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卫峻风这时候像是被毒哑了,全程一声不吭,默默地给夏芒剥了一个红心流油的咸鸭蛋。
两个人吃了一半,卫瑜敏才顶着鸡窝头出现,她昨天半夜开过小灶了,现在不怎么饿,要不是被妈妈掀了被窝,她还想睡到中午,她打着哈欠问:“哥,你昨天半夜在干什么啊?”
卫峻风一口粥喷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爸爸火速躲开:“恶心。”
卫峻风做贼心虚,明知道爸爸是说他吐食物恶心,但还是有种被指责是他看夏芒的身体很恶心,他赶紧拿纸巾收拾,说:“什么做什么?我们没做什么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卫瑜敏随口说:“你昨天半夜明明起来了,但是我出去看又没有人,我还想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开小灶呢……你老是偷偷给夏芒买好吃的不带我。”
卫峻风:“你不是说你最近有点胖要减肥吗?”
卫瑜敏:“那不一样的。吃完我再减。”
夏芒的头越低越深,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
吃过早饭,卫峻风负责把碗都摆进洗碗机里,现在不洗,攒着等晚饭以后一起洗,他可是个很会精打细算的主夫。
今天全家人的气氛都有点古怪。
他那个老古板的爸爸背着手在边上徘徊了好几分钟,才走向他,说:“你妈派我和你谈谈?”
卫峻风吓傻了:“谈什么?”该不会他对夏芒的心思被发现了吧?不会吧?他觉得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啊!
爸爸握拳在唇边轻咳两声:“咳咳,你昨天半夜是不是偷偷洗内裤了?”
卫峻风:“……”他愣了一秒,眼都不眨地承认说,“是,是我洗内裤。”
反正他一直是个甭货,他不介意背锅。
爸爸说:“倒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半夜洗吧,早上起来再洗也可以啊。你妈觉得你这也太害羞了。还有我们商量的时候想起一个事,你之前说夏芒他的家里人不怎么管他,那在生理卫生方面有没有人教他啊。”
卫峻风傻不愣登地说:“生物书上有写啊。我觉得外公说不定跟他讲过一些的。”
爸爸摆摆手:“书上的怎么讲得清楚。你外公那个清高的文人性子,怎么可能好意思开口讲这些的?这总得有人和他说说啊。”
卫峻风自告奋勇:“那我去给夏芒讲。”
爸爸嫌弃:“你自己都还是个傻子,你自己不犯错就好了,还教夏芒呢,别带坏他就好了。”
卫峻风不接受:“我、我也没有那么傻吧。那不然您教吗?那肯定不行啊!不行不行。”
爸爸:“为什么不行啊?”
卫峻风的脸慢腾腾地红了:“反正,就是不行。”
爸爸觉得他莫名其妙,笑了一声:“那你们一起听我讲行吧?你陪着夏芒,反正你们都是男孩子,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我大概给你们讲一讲,青春期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犯错,可能一辈子就毁了啊。”
卫峻风想了想,还是说:“……还是不行。爸。”他为难地说,“夏芒害羞的要死,你跟他讲的话,他要被吓死的。以后再说吧。”
其实卫父也觉得难以启齿,要不是老婆逼着他来,他才不想接这种活。东亚人是这样的,永远都活在性/压抑的羞耻心中,就算他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也一样。
卫父拍了下卫峻风的肩膀:“……那我跟你妈商量一下,要是你妈不同意,这事还是得办,你私底下跟夏芒通通气,让他做一下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