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2)
徐槐摇了摇头,看着他道:“更不必说这个,小杞,只要你站在赛场上,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
医生动作专业且迅速地在杞无忧的踝关节处固定上了夹板,叮嘱他们尽快去医院做检查。
徐槐连连答应。
杞无忧的伤势还没有严重到要动用担架的地步,轮椅也用不着,只拿了一支拐杖,另一边要徐槐搀扶着。
夜色黑沉,两人坐在去往医院的车上。
“槐哥,会不会影响我之后的训练和比赛?”
北京冬奥会的训练周期已经开始了,运动员要在201971-2022116期间参加国际雪联的官方积分赛,单项积分满50分才能有机会获得冬奥资格,赛事等级越高相应的积分就越多。眼下的备赛时间还很充裕,队员们先参加一些小型的国际赛事积累经验,然后再逐步提高难度,向更大的赛场进发。他们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击冬奥会。
下个月月底,墨尔本有一场fis南半球公开赛,十一月或许还要参加瑞士莱克斯滑雪场的世界杯分站赛,这之后必须要参加的比赛还有北京沸雪……
雪季一到,等待滑雪运动员的就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以及没完没了的比赛。如果受伤的话,对于运动员这一整个雪季、乃至之后的雪季影响都很大。
杞无忧低垂着脑袋,神情应该是黯然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但语气里还是流露出一点失落的情绪。
“看恢复情况吧,训练的话近期别想,比赛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徐槐顿了顿,偏过头,望向夜色浓重的窗外,“我也有问题,不应该同意你跳1620的。”
杞无忧惊愕地转脸望向他,立刻否认:“怎么能怪你!”
“就算我当时不同意你还是会跳的,对吧?”
杞无忧表情一滞,“嗯。”徐槐对他很了解。
“如果不跳的话,你一定会很遗憾,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
其实不管最后跳不跳都会有遗憾,但努力过了,至少比直接放弃要好一点。
“槐哥,问你件事。”
车身颠簸,徐槐被晃得有点头晕,“嗯,你说。”
“你也觉得我在大跳台上面的天赋不如坡障吗?”杞无忧声音低落。
平时训练中,杞无忧投入精力更多的是大跳台,但经过这么久的观察,教练们一致认为,比起大跳台,他更适合练坡障。
杞无忧听到这个评价后,有点不甘,“可是我更喜欢大跳台。”
纪教练当时恨铁不成钢地吼:“没人在乎你喜不喜欢!”
再喜欢可是出不了成绩,又有什么用?
除却场地因素,杞无忧在大跳台上的表现的确不如坡障,这是事实,可是……
徐槐揉了揉太阳穴,“你在坡障赛上的状态的确会更松弛一点,不过没关系,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大跳台比赛,紧张在所难免,你的表现已经非常非常棒了。”
他又接着说:“别忘了是你说的让我对你放心啊,我相信你两项都可以兼顾得很好,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自己。”
杞无忧沉默良久,低低“嗯”了一声。
一路上两人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都是集训队群聊的消息。
看到杞无忧受伤,大家都很担心,但徐槐没有让队员们和助教跟过来,那样场面会很乱,他一个人在这里就够了。
徐槐回复了几条询问杞无忧伤势的消息,往下一拉,又看到报喜。
杞无忧就此止步于预赛,而田斯吴则凭借第一轮成功落地的正脚内转1620再加上后面对手们的频繁失误艰难地苟进了决赛。
徐槐陪着杞无忧在医院住了一晚上,其他教练和队员们都因为第二天的大跳台决赛和训练无法立即赶来,晚上才能过来。
到了傍晚,两人一起在医院病房里观看决赛直播。
决赛有点爆冷,冠军是一位日本小将,而不是此前呼声最高的anders。
田斯吴最终拿到了季军,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国际赛事的奖项。前两条跳是两个不同方向的1620,最后一跳挑战他刚练会没多久的1800,落地时还是不够稳,险些摔倒,不过于他而言已经是很好的发挥了。
伴随着田斯吴的最后一跳得分尘埃落定,徐槐始终为他吊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第一时间发消息恭喜了他。
杞无忧也很为他开心,在群聊里复制粘贴放烟花。
大概是为了安慰他失落的心情,王飞跃在视频号上给他分享了许多条搞笑视频,喊他快去看。
那股最失落的劲头其实已经过去了,不过杞无忧还是很领情地去看了。
一一看完,刷了下ig,又新增了很多粉丝,他随手点进去看了下,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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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是一个戴着头盔雪镜护脸,全副武装,完全看不见长相的男生。但杞无忧认出了这是今井野。
杞无忧点进他的主页,看到的第一条动态就是他转发了日本队教练最新发布的照片,是和徐槐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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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两人脸上各贴了一颗红色的爱心。
杞无忧给这条动态点了赞,虽然不知道今井野为什么要关注自己,但还是礼貌性地回关了他,然后又进入到徐槐的主页。
徐槐主页发布的视频和图片他都看过很多遍,看过但从不留痕,连个赞都不点。
他动动手指,转发了徐槐前几天发布的一条视频,是自己的训练视频。
徐槐很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小黄豆表情。
杞无忧对着那些小黄豆表情研究半天,选了[红脸/],最后想了想,又谨慎地在后面加了一个[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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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制力
滑雪场附近的医院里,骨科病房总是最热闹的。
刚来的隔壁床病友是个外形与声音都很粗犷的络腮胡欧美大汉,手臂和小腿打着石膏,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一看就和杞无忧一样,也是滑雪摔的。
杞无忧没有在赛场或训练场上见过他,猜测他应该是一位滑雪爱好者。他躺在床上吊着右腿,用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拿着手机,和人打电话,语速很快,唾沫星子飞溅,都不是什么文明用语,杞无忧只能听清几个单词,以及最后浑厚有力的咒骂声:“what the fuckg snowboardg!!!”
杞无忧:……
挂断电话,病友朝杞无忧床上丢来一颗新鲜的橙子,“嘿,小家伙。”
“你也是滑雪摔伤进的骨科吗?”他滑的是双板,只是单纯的滑雪爱好者,对于赛事并不太关注,不知道杞无忧是参加新西兰公开赛的专业运动员,也不知道他刚在坡面障碍技巧赛上获得了冠军。
杞无忧接住橙子道谢,又说:“是的。”
“只有你自己,你的监护人呢?”病友剥开橙子皮,病房里满溢着橙子的香气。
杞无忧低头,手指捏了捏掌心里的橙子,“他在忙,晚上应该会过来。”
杞无忧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一些,脚踝没有骨折,只是轻度骨裂,不过膝关节半月板也有损伤,刚进医院的那两天无法正常行走,疼得厉害,就连屈膝弯腿都十分困难,至少要休养一个月才能上雪。
他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周,伤势有所恢复,正常的下床走动不成问题,不需要别人照顾。
徐槐身上有带训任务,没办法一直陪着他待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