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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风、姜倚彤和老杨同时抬起头。
三人视线都久久落在她身上。
少女站在狰狞的白海仙像前,表情没那么灵动,更显得虔诚圣洁,仿佛她面对的不是邪神,而是真相信仰的天神,在祈祷着什么。
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
二十岁左右。
三人看得有些恍惚了。
姜倚彤转头看向江清风,见他的眼眶又红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而且这一次,不是在夜深人静无人时。
她刚要拉他的手,他已经站了起来。
姜倚彤心里一慌,以为他又要变成以前乱认儿子的状态了,接着才发现那个女孩已经下来了,该下一个人上去忏悔了。
她更加慌张了。他们还不知道,这场忏悔是不是要忏悔真实的罪孽。
刚才女孩应该就没忏悔真正的罪孽,她是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的女朋友,可能知道什么游戏内幕。
这意味着,可能不说真实的罪孽更安全。
而江清风,她知道,他一定会真实地忏悔,即便他知道危险。
这件事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已经压在他心里太久了,他需要喘息。
蓝茶岛5
姜倚彤只想了几秒,快步走到江清风面前,说:“我先来忏悔!”
江清风被她挤到了后面,姜倚彤站到了神像面前,怕白姑生气,他只好又坐了回去。
白姑没说什么,默认了姜倚彤先开始。
夏白见状,没有立即坐下,他说:“虽然可能有点不太好理解,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美杜莎、喻茵和方晓风:“……”
姜倚彤看了他一眼,在神像面前闭上了眼。
十几秒后,她开始忏悔:“我从小被哥哥压制,他上初中的时候,我找人跟他打架,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找人勾引他引他堕落,一次次让爸妈对他失望,我由此能从他手里分到一半家业。”
“我进入公司后,用了很多卑劣手段排除异己,打击竞争公司。”
“我心狠手辣,手段肮脏。”
“我二十五岁那年,在一个美术学院,看上了一个清纯男大学生,他才十九岁,为了追他,假装自己是女大学生,欺骗了他。直到我们领证那一天,他才知道我的身份和年龄,属于是骗婚了。”
夏白:“……”
他回想在餐厅吃饭时,两人的相处,忽然觉得非常合理。
“他大学就跟我结婚了,明明才华横溢,经济富足,却经常被误会是被我包养。跟我结婚后,也承担了家里大多数家庭琐事,受了很多委屈。他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公,不计较得失,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我生了儿子后,也没有悉心养孩子,都是他一手教养。孩子丢失那两天,我甚至没有回国,导致我的儿子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他抑郁了很多年。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母亲。”
“我愧对我的儿子和老公,如果他们活得不好,我身上确实背负着罪孽,活该受到惩罚。”
当姜倚彤仔细地忏悔完,江清风站在神像面前时,忽然不知道该忏悔什么了。
他望着神像,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话,“我弄丢了我的儿子,他是我的anl。”
白姑问他:“就只有这?还有吗?”
江清风还是那句话,“我弄丢了我儿子。”
白姑不相信,“你身上就只有这一件罪?”
江清风终于说了点别的,“我弄丢了我儿子,我妻子生他的时候大出血。”
姜倚彤垂下了头,隐在黑暗里,手轻轻抹一下眼角。
凌长夜看向夏白,见夏白抱膝垂头,好像在看自己的脚尖。脚尖在散开的裙摆底下。
他拉住了夏白的手。
夏白在他掌心里勾勾画画。
队长,我想告诉他们。
凌长夜握住了他的手。
白姑可能也烦了,让江清风下去了。
江清风之后,又有几个新玩家上去。
他们忏悔的内容是真是假,除了他们的家人,谁都听不出来。
当他们在忏悔,也是在展露人的坏与恶,在忏悔室里长久地回响,全都被白姑和狰狞的白海仙神像吸收。
在他们的世界里,可能这个世界全是这些罪恶,没有美好。
三人组也上去忏悔了,夏白一听就感觉他们的忏悔,至少是很有保留的,连杀人都没有。
凌长夜也站起来了。
夏白觉得他的忏悔有点难,圣游公会三人组把他当副会长,真正的副会长知道他是攻坚队的队长。
凌长夜忏悔:“我经常见死不救,很冷血。”
“……”
没错。
“一条命就算是一条罪,我现在身上罪孽深重。”
“我对我的队友们也很残忍,他们看似对我还挺尊重,只是因为我对他们下过狠手。”
“……”
也没错。
三人组太认同了,没想到副会长竟然知道,很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凌长夜想了想,“好像没有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看似只说了两件,其实里面有很多罪孽。”
白姑说:“那你就具体说两件。”
凌长夜没有犹豫,说:“我有一个同学,平时张扬高傲,认定一个地方没有危险,一定要过去,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有危险,我没阻止他,他死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