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
“不知……或许掌门有掌门的考虑。”祝静姝回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盘绕云气的楼阁,下意识的捏紧了剑鞘。
一旁的小姑娘没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颇为苦恼的仰起俏脸:“……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山呢,好想也跟师姐一样,降妖除魔……我连妖魔什么样都不知道……哎对了对了。”
忽然想到什么,小姑娘拉着身旁着回头看捧剑楼的师姐。
“……那叫陈鸢的人是不是也很厉害,他能打伤两位师兄,师姐你还跟待过一段时间……门里好多师兄师姐都说,师姐不帮自己人,还跟歪门邪道同处一檐下……”
“幼娘不要听他们胡说。修道修心,要有自己的见解,不可人云亦云。”
这位小师妹自进门中就跟祝静姝走的近,她收回目光继续道:“要知:道无正邪,皆以人为。那人不像你我有山门为靠,他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师父,所学的东西也只有那些邪法。”
“所以师姐也帮过他?可为什么帮他呢?”
祝静姝没有答复,只是看着脚下的路,想起那人隔着门故意拔高声音讲故事给她听。
忽地笑了一下,轻声道:
“不知,或许他有点像我父亲……”
望去的目光变得迷离,记忆深处的画面彷如又浮现出来。
孤单的女童光脚站在山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樵夫,哭喊:“爹——”
远方有人持剑凌空而立。
这时,身后有人追上来,打了她的思绪,画面破碎散去,就见一个捧剑楼的师弟,拱手道:“师姐,掌门让你过去一趟。”
“何事?”
“听说有天师门的道友,在沧澜江北面除妖遇险,向我们求救。”
祝静姝点点头,让叫幼娘的小姑娘自行回去,便跟着那师弟去往捧剑楼。
……
山外的天色降下,沿着奔腾的沧澜江水向东而去。
坐落江边的临江县,敲着梆子的打更声已经在城中街道响起,偶尔的犬吠声里,一阵风吹过打更人后颈,隐约带起了铃铛声。
只见一团青烟拂过街道,冲向那写‘徐府’的府邸时,陡然一道常人无法看见的金光陡然在门上两张画纸绽放。
那团青烟瞬间弹了回去。
“哪里来的烟雾?咳咳……”守着府门的两个士卒挥手拍散呛人的烟尘时,陡然一只覆有薄纱的白皙手臂从烟里伸得极长,一把掐住其中一人脖子拉进青烟里。
另一个士卒吓得直接瘫软坐去地上。
片刻,烟雾迅速蔓延而去,留下那士卒的尸体躺在街上。
雾气里隐隐声音传开。
‘徐府进不去……’
‘他们五更天已出门,去往山里……’
常翁非常人也
延绵山麓鸟声清脆起伏。
绽出云隙的晨阳,推着金色的光芒将远近起伏的山峦包裹了进去,茂密的林间,积攒的露珠悬在叶尖儿摇摇欲坠,片刻,被挥来的刀身惊去了地上。
崎岖荒凉的山林见,扎着裤脚的一行士卒挥刀拨弄灌木杂草,目光四下搜索往前行进,与之对应的,整座山里,还有不少这样的队伍沿途一寸一寸往上搜寻。
胖道人背着篓筐,满头大汗走在后面,要不是陈鸢时不时给他施去一个回复体力的小法术,估摸着上了山脚几丈距离就走不动了。
“歇一会儿,东家,本道走不动了,你索性自个儿上去吧……呼呼……”
陈鸢见他模样,确实累的不轻,他不是那些兵将常年操练的体质,又非修道中人,跟不上也是情理之中,便点了点头,让他留这边休息。
疯老头回头上下打量两眼胖道人,叹气的摇摇头。
“怎的这般没用。”
“要你管。本道在这纳凉休息,不舒服吗?!”
“当心豺狼虎豹叼走你……”疯老头跟上徒弟两步又回来,双手呈爪放在脸两侧,抓握两下,面容阴沉。
“说不得还有山中妖怪。”
“嘿嘿,那不正好,来个女妖怪,让她尝尝道爷手段!”
陈鸢懒得理会两人在那斗嘴,抬头看了看陡峭的山麓,继续沿途往上,散开的神识也在一片一片的搜索不同于山间的异常之处。
既然是埋,定是有隆起的土堆,就是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长满了荒草。
‘能上这片山踏青的……那常翁恐怕也不是寻常人,得异术而埋之,想来是瞧不上邪术……’
“先生!徐都侯那边发现了东西!”
正走过一处山崖荒草,陈鸢便听到远处搜寻的士卒大喊,神识一搜,急忙朝声音方向赶去,那士卒是军中斥候,对于崎岖山路习以为常,领了陈鸢飞快过去山的斜面,那里山崖断壁,像是被人用刀切过一样平整。
下方有处空地,四角的地里残留有木桩,不难看出曾经这里搭建过茅屋。
“先生!”
见到陈鸢赶来,徐怀遇擦了擦额上汗水,拱手一抱,随手指去那边茅屋残痕,“此处曾有人生活过,土里木柱已朽,一触既烂,怕是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
感觉还没有《黄川杂疑》成书的时间长,那故事怎的到了书里?陈鸢心里惊讶,下意识的摸了摸胸襟内藏着的书册,他上前观察那地儿,目光移开,周围环境寻常人绝对不会在这里生活,哪怕那些有些武功的江湖人也不会在这种恶劣地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