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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生气了。”疯老头撑着下巴转了一个方向。
陈鸢笑了笑,也跟着挪步过去,按着师父的膝盖,他蹲了下来说道:
“师父,那人不能让他活着……他杀了很多人,就像那日跟我们一起的小姑娘,多小多可爱,可她父母就是那人杀的,这一路过来,咱们看到那么人死了,都跟他有关。师父,你说这人该不该死?”
“该!”
听完徒弟的解释,疯老头点了点头,不过又露出欲哭的表情来,“可他太好玩了,把他弄死了,为师又没的玩了,还想再吹大一点,咱们坐车上的时候,就把他挂外面,一路走啊,一路飘,肯定很好玩,要是再大一点,说不得还能带为师飘到天上去!”
陈鸢嘴角抽了抽。若是那樾劼大祭师还活着听到这番话,估摸着庆幸还好自己死了。
“放心,往后啊,肯定还有更好玩的,到时候弟子给师父弄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疯老头得到保证,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随即摇摇头,“一个不够!”
他伸出手掌使劲握紧拳头。
“为师要二十个!一起捏在手里,肯定很好玩!”
“好!那就二十个!”
“拉钩!”
疯老头像个小孩般伸出小拇指,陈鸢失笑一下,与老人勾了勾,这才被师父放走,看着老人又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的扭着屁股不知要跑去哪儿疯了。
“还有一事呢。”
他看了看手里刚雕出的木雕,走去停靠帐篷旁边的车厢,手中一个花边深衣襦裙的美貌女子木雕放去死气沉沉的项羽木雕旁边。
下一刻。
原本毫无生气的木雕,双目顿时转了转,活了过来,陈鸢随意的抬手,拂去女子木雕额头,两人活灵活现牵起手,一起从格子里跳下,理也不理陈鸢,项羽抱着虞姬木雕翻过栅栏,跳到了外面,等陈鸢出来,已经不知道钻哪儿去述说衷肠。
自从吸食了那大祭师,陈鸢明显感觉到体内法力旺盛,有种用之不竭的感觉,但也不用法力,却是感觉在向外流逝。
只有依照明光两人诵唱的道经,才堪堪压制回去。
想着与其浪费掉法力,不如多雕一些木雕,甚至有时也会用灵显之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将手中黝木灵显,直接化作一柄铁鞭,看得陈鸢有些发愣。
随后他像玉晨借了桃木剑,脑中想着后世电视上见过的一些名剑,顷刻间,捧在手中的桃木剑化做一柄四面汉剑,长约三尺二,剑柄铜纹兽面,柄首含一颗玉石。
上面竟还有字:汉武·八服。
嗡!
陈鸢握住剑柄随手一挥,带起风声,搅的帐篷都鼓了鼓,颇有八荒威服的气势。
收回法力后,那柄八服剑顿时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这要是化作轩辕……赤霄……那还了得?
陈鸢想试试,可惜他没见过真的什么轩辕,灵显出来的,不过是一个看似威风的宝剑罢了。
“不是有御剑术嘛……往后得空在路上练练……”
他坐在帐口看着远处袅袅的烟气,吕布与老牛比拼力气,随后被掀翻在地上滚出数圈;项羽拉着虞姬从帐口悄悄的溜走;师父不知又做了什么,套了一身铠甲,托着一顶铁盔‘哇哈哈’的营里跑来跑去,引得众人大笑。
风吹过营地。
陈鸢打了一个哈欠,隐隐约约耳边传来重重叠叠的声音,刚闭上的眼帘猛地睁开,他走出帐篷,外面天色不知何时阴了下来,犹如黑夜般,热闹的营地变得死寂一片。
呼呼~~
阴风阵阵吹来,他望去周围,栅栏间多了许多模糊的身影,脚跟不着地的立在那里,像是死去的那些樾劼胡人,足有数万之多,阴测测的看过来。
“活着的时候,都未怕过你们,何况死了!”
然而,下一刻。
一种令人莫名的阴冷在后背泛起,陈鸢还没回头,背后一阵阴风呼啸,一道数丈身影,着猩红状元袍,轰的一声钻地而出,阴气瞬间缭绕四周。
陈鸢侧身回头,就见一张豹头环眼,青面虬鬓的狰狞大脸,在一片阴气之中,张开血口,周围无数阴魂撕心裂肺惨叫,刹那间,化作一道道烟气,纷纷飞入血口里。
陈鸢陡然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还躺在帐里,外面依旧阳光灿烂。
森罗殿
“哞!”
“吃某家一戟!”
帐外阳光倾洒,焚香袅袅,不时传来老牛与温侯的角力的声音,帐口还有师父不知哪儿弄来的衣甲哈哈的跑了过去。
刚刚那是……钟馗?
帐篷里,陈鸢坐在凳上,脑中回想刚才诡异的一梦,阴气森然里,那猩红的袍子、浓密的虬鬓的相貌,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记忆中的那位。
难道森罗殿可以开启了?
想着时,陈鸢双袖左右一洒,沉息闭气,双掌缓缓降下按去膝盖,就那么坐在凳上,阖上双目的一瞬,周遭喧闹从耳边断去,一切感知都消失无踪。
安静之中,陈鸢再次睁开眼,阳光、苍松充斥视野,在风里轻摇带着淡淡的清新气味。亦如之前,走上长长的石阶、山门、花圃,前方入眼的道观背后,天色变得阴沉,旋转的阴云间,时不时响起雷声,青白的电蛇轰隆隆的在云里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