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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神色惨淡,意气风发的出来,却是自个儿一人回去了,就算赔偿银两给家眷,可想到老九他们家人哭喊的情景,心里就一阵难过。
他上了一辆驴车,拖着车斗,朝陈鸢拱手拜别,沐着升上云端的日头,渐渐去往官道远方。
看着远去的驴车,陈鸢摇头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个能替传播故事的人,希望回去后,他莫要就此丧了心起劲。
直到驴车远去,看不到后,沐着明媚的阳光,慢慢悠悠的走回城,才至两里,身后便有‘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陈鸢回头看了一眼,走去路旁,几匹快马驮着衣袍飘飘的年轻人,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不知是不是有人感觉到了陈鸢是修行中人,‘吁’了一声勒马停下,侧身回头说道:“这位道友,可是也要去洛都?”
“正是。”
陈鸢朝他点点头,目光扫过这行四人,男俊女俏,看装束该是结伴出行的大派弟子,只是忽然叫住他,不知有什么事。
那边,马背上的年轻人,礼数周全,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笑道:“那不如同路,听说朝廷要给一人生祠,我等要看看何人,万一是招摇撞骗,迷惑君上,正好拿了。”
陈鸢眼皮跳了跳,得,这是来找自己的。
从他们气机感觉的出,与自己相差不多,其中两个女子只有练气的境界。大抵是不想和这帮年轻气盛的修道中人搅合,陈鸢边走边笑着说道:
“朝廷要给谁立就立,这有什么好看的。”
“胡人南下,我等离火、聚灵也有不少人帮衬百姓逃难,凭什么只有那人得此殊荣!”两男两女义愤填膺。
到底年轻啊,跟自己之前沧澜时何其相似。
随即,陈鸢摇摇头,继续劝阻。
“诸位还是莫要去了,游历山川大河,求仙寻道,或为百姓造福,这才是修道中人做的,何必纠结名利得失,反而落了下成。”
那边几人也点头。
“这位道友说的是,我们差点迷了心神,不过出上一口气,也是顺心而为,道友放心,咱们不会胡乱伤人的,就是作弄作弄,看他几分斤两。”
“那你几位,可知道他叫什么,眼下又在哪儿?”
“自是知晓。”
几人见陈鸢不愿同行,也没强拉一起意思,纷纷拱下手,扬起马鞭,奔往前方城池。
“像这般活泼的修道中人,少见了……”
陈鸢负着双手,沿着官道落在后面,沐着田野吹拂的凉风,慢悠悠的走回城中。
不久,天色正倾斜下来。
在下陈鸢
月上檐角,二里街上早已无人,挑着灯火的更夫敲着梆子吆喝着常年不变的词儿渐渐远去尽头。
“……门中伯伯说,莫要在意尘世俗事。哼,自己还不是贪恋美色,娶了好几房妾室。”
“门内的事别往外说……等会儿该如何行事?”
“当然是施法,试探试探。”
“那我先来,吓他一吓!”
清幽街巷,一行四道身影嘀嘀咕咕沿街走过,眸底泛着丝丝法光,望去远处飘荡旗幡的客栈,最前面那人回头说了句:“那人就在这里。”
言罢,各自施了法术,身形渐渐隐没,快步奔过街头,一头扎进前方客栈院墙,酣睡的老牛抖了抖尾巴,察觉到异样,连忙封住妖气,半眯着眼帘悄悄打量那边院墙,几道模糊的身影停在草棚不远处,正望向客栈。
“……那人就在上面。”
“有没有觉得,这气机有些熟悉。”
只有几人能听到的话语里,其中一个叫虞飞鸿的年轻男子,双腕紧束的装扮,身材修长挺拔,看着亮有烛火的窗棂,拿出一物摊在手心。
“若要吓人,正好近日所得一物,试试此人是否招摇撞骗之辈。”
男子掐起法诀,念念有词,点去手中那形如圆盘物件,顿时泛起一阵白烟。
……
梆梆~~
打更的梆子声远去长街,亮着灯火的窗棂内,疯老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有些许口水悬落。
哗~
有着书页翻动的轻响,陈鸢坐在桌前,摆有笔墨纸砚,正翻去一页,寻着《黄川杂疑》里是否有灵木的地方,好记下来,还未看完,已经被上面草木给惊到了。
甚至有什么仙女草……栽种家中,子午两时,能见美丽女子圃间舞蹈。
勾足花,能散异香,闻之,心神浮躁,可入交媾媚药之用。
这后面的奇花异草的篇幅,他没怎么翻过,细看下来,让人不免浮想联翩,还好他只找灵木,这些东西,此时也难入他眼里。
“三枝槐……产阳州,身五围,枝仅有三,繁密如伞,镇宅招福……”
这个暂且也用不上,再翻翻看。
陈鸢接着往下,粗读了几个灵草异花,在奇花异草篇幅第七页,终于找到了一个。
“无古柱,陵州之地,有山异响,石崩泥走,显怪树,无枝柱身,宽十围,杵地而行,有异人善术,捕之,得一小截,烧之极香,能驱百鬼,能降山精石怪,水火难侵,雷劈不裂。”
无古,无古。
既是没人知晓其来历,生成的过程,身粗十围,便是双手拇指食指圈出的圆为一围,十围亦是很大了,若是能得一,足够给二爷他们换副好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