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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外荒芜郊野,一片漆黑里,潜伏的身影望着城头,名叫萨图克的胡人翻身上马,他身后的士兵也都一一上马拿起了兵器。
遮掩面纱的女祭师看着闹哄哄的汉人城头,心情愉悦。
然后,就听城门方向,是‘轰’的一声,厚重的城门带着法光倾倒下来,萨图克在身前做了一个护佑的手势,便拔出弯刀举了起来。
他周围,数千婆刹那的骑兵纷纷拔出刀刃,也有片片火把光点燃照亮了郊外的黑夜。
“准备!”
弯刀朝着汉人城池斩下,萨图克高声嘶喊:“婆刹那的士兵们,杀入汉人城池!”
一片片火把,犹如起伏的火海,照着一拨拨骑兵发出凶戾的‘呼嗬’朝着洞开的城门,纵马狂奔起来。
……
与此同时,漆黑的道路上,一辆牛车正赶来的路上。
哐哐哐——
拉车的老牛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气,双腿却是疯狂迈开,快的跑出一道道残影,惊的那车上的令骑抱着扶手惊恐嘶喊,他以为这牛发疯了。
只是他没留意到,老牛屁股后面还有半截符纸。
远方,城池的轮廓已在陈鸢眸底了,隐约传来的动静,让他皱起眉头。
斗法
眼看快近城池,奔行的牛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上嘶喊的汉子抱着扶手腿还有些发软的问去走下车撵的陈鸢:“小兄弟,怎么停下了?前面就快到广威,不用担心进不了城门……”
他话语声里,陈鸢来到路旁陈年堆积的沙土堆,望着昏暗里的城池轮廓,眯了眯眼睛。
“有人趁夜攻城。”
那汉子听到这话急忙下车,跟着来到陈鸢身边,果然,城墙延伸的西面,黑暗里隐隐火光,城头上隐约也能听到混乱的声响。
“沮乞人攻城,那更不能留在这,赶紧进城。”令骑转很跑去牛车,前脚踏着车撵,却发现那小兄弟并没有跟上,回头,只见陈鸢还站在土堆眺望,正叫对方,刹那间,一旁的车厢陡然打开了侧厢,就在令骑目瞪口呆里,一块木板、四个桌脚竟飞了出来。
落在陈鸢面前迅速搭成一个简易的长桌。
阴风吹了起来,令骑顿时感觉到一股阴冷,彷如眼花般,就见车厢缓缓飘出一道高瘦的虚影,捧着小炉、香烛、黄纸飘去土堆。
他赶紧揉了揉眼睛,这回看清了,那高瘦的虚影,是近两丈的身形,椭圆长脸,四肢奇长,恭恭敬敬的侍候在侧,陡然一幕,惊得那令骑“哎哟”的连连后退,看着对面的背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你……你……你这是……”
“做法,胡人趁夜攻城,我那便袭胡人后路。”
陈鸢手中香烛一翻,‘轰’的自燃,插去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指尖挤出鲜血,黄符上绽出几朵‘梅花’。
“起坛!”
话语落下,瞬间阴风大作,细石泥沙松动,渐渐掀了起来,顿时一片飞沙走石,那汉子遮着面门躲去老牛旁边,连眼睛都睁不开。
到的此时,他才明白,一路同行的伶人,竟是世外高人。
袍袂飞舞,陈鸢单指压去符纸,微微张开口,一股股黑烟冲了出来,转瞬化作密密麻麻的飞虫,弥漫四周。
这些都是体内沉淀的污浊、毒素之气所化,用于对付普通人组成的军队,最为有效。
也可用来试探沮乞人的祭师,毕竟对方与樾劼祭师又是两种不同的体系了。
“去吧。”
陈鸢挥袖一挥,周围黑压压的虫群带着漫天‘嗡嗡’的声音卷去广威西郊。
……
没有星月的夜空之下,城墙上火光、人影攒动。
道名云贺的道士一扫拂尘将那丹公子逼退,两人已是老相识了,此时再见,道士哪能不明白偷开城门还会是谁。
“刘成年,你当叛徒成瘾了!”
看着对方摇扇微笑的表情,云贺心中火气越盛,对方当年也是天师府入戒道士,与他还是同辈,可惜心中俗念太深,修道二十年,忽然背弃山门踏入红尘,以采阴补阳之术接连糟蹋数十良家女子,引得天师府追杀。
后来又消失匿迹,如今再遇上,云贺心里哪里没有火气。
“呵呵,云贺师兄,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道,天师府那条道,我走不通,还不能换一条?再者,你非我,焉知我所做之事,不过区区一些百姓罢了,就算今日全都死光了,过得几年,他们又会像杂草一样,将这座城填满。”
“不忠不仁不义!”
云贺喝骂一句,手中拂尘携裹法力唰的席卷过去,可那边,丹公子并不接招,一摇纸扇,脚尖悬地向后倒飞拉开距离。
“看你气极的模样,我真是开心,不过现在你要对付的,可是城外的胡人,而不是在下。”
轰隆隆——
那是战马奔腾的动静从洞开的城门外传来,云贺偏过头,林立火把光下,乌泱泱的沮乞骑兵,或骑战马或骑骆驼冲至城门。
“天师府有言,不可伤天和,这种迂腐之言,看你们如何办!”
丹公子法音传去麾下人手,迅速退回城里,云贺一把将就近两个负伤未死的士兵抢回提在手中,看着面容越发清晰的沮乞人,一咬牙转身就走,几步间,城楼上传来法力流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