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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年轻男子。
丹公子顿时想起什么,可眼下他也有伤势在身,不敢过去捉拿对方,只得保持距离,先去汇合了麾下人手。
那边,陈鸢也在仔细打量忽然冒出的身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法力,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天师府的装扮。
难道是……
都想起什么,陈鸢试探的朝对方大喊:“道友留步!”
果然,那人在喊来的声音里,脚步反而越走越快。
‘看来真是他们了,怎么跑到我前头来?!’
来不及细思,陈鸢招出车厢里的无古柱,手掌按去的瞬间,头裹黄巾的半截虚影悬浮柱上方。
“雷公助我!”
轰啪!
一道雷光照亮天地,电蛇哗的劈下来,速度快的惊人,那丹公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劈中,全身骨骼瞬间显在青白电光之中。
毕竟只是虚影,招来的天雷并没有想象中的威力,那丹公子浑身冒烟从地上起来,才走出几步,雷电再次打下。
浑身噼啪的弹起了火星,差点将他点燃。
再起,跑出两步,雷电又落了下来,刚起身的身影再次趴伏地上。此时,丹公子从未有过的想要解脱,他抓起地上泥土,念起法咒,随后朝远处的牛车洒了过去,烟尘弥漫间,跃过一个土丘,趁机冲向远方。
“我佛慈悲!”
一声佛号远远喧来,漆黑夜色里,一道光头身影竖印徒步前行,似慢实快,眨眼便至。跌跌撞撞飞奔的丹公子挥扇低吼:“滚开——”
映入他眼帘的,是淡灰僧袍翻卷,徒步而来的和尚,掀袍跃上半空,俯冲过去,一掌抓出风雷卷动的声响。
“深夜狼狈,出言不逊,不是妖孽便是歹人!”
奔行间的丹公子刹住脚步,手中纸扇唰的掷出。飞身而来的和尚,反手抓过颈间佛珠,也同样投掷出。
“班门弄斧!”
纸扇和佛珠嘭的撞在一起,法光迸起,各自弹回。
“十方诸佛,大轮净土,般若波罗蜜!”
和尚伸手抓回佛珠盘在掌上,法印迅速变化,降魔印、无畏印,至九品印而结,陡然佛光扑面,法印向后一收。
丹公子双手自觉合掌,浑身升腾白气,咬牙就地翻滚两圈挣开束缚,转身就跑。
“回去!”
风沙掀起,一声大喝陡然响起,土丘上方,陈鸢踏着泥沙纵身飞来,手中铁鞭呯的砸在他头上。
血光、泥沙掀起的瞬间,丹公子倒飞回去,重重滚在了和尚脚边。
齐聚
翻滚的身影沾着泥沙停在了破烂的僧鞋前,鲜血顺着额头大股大股流了出来。
丹公子抓握泥沙,挣扎着想要起来,紧咬的牙关,挤出声音:“你们……”随后,僧鞋踏在了他后背,将他压了回去。
僧袍延伸而上,是和尚镇海威凛肃穆的神色,他看向对面土丘下来的陈鸢,唇角勾出微笑,合印礼佛一揖。
“陈道友,看来小僧没有来迟。”
见来的身影正是去岐山的镇海和尚,陈鸢也跟着笑起来,持着铁鞭拱手还礼:“小师傅怎么来了,岐山那蝠妖已降了?”
“区区一妖,不过几息之事。”
镇海脚下一挑,将那丹公子直接挑了起来,伸手抓住其后领硬生生提到半空,竖印那只手在对方身上连点几下,每每都有佛光绽出。
丹公子顿时浑身发软,挣扎也变得无力,像条死狗被那么拎着。
“此人犯了何事?”
“小师傅现在才问,为什么不认为是我在做恶事呢?!”
“贫僧信你为人。”
言罢,和尚将手中之人,丢到陈鸢身前,摔了一个狗啃泥,佛珠重新挂回颈脖,“之前你我途中所言,眼下可还当真?”
所谓途中所言,正是陈鸢要给胡人表演木雕戏,听到和尚这么说,陈鸢不由笑起来,将烂泥般的丹公子提在手上。
“小师傅来之前,我可已经演过一段了……”
正说话时,陈鸢忽然停下话语,回头看去。对面的镇海和尚也抬起目光,夜色里,两道身影破空飞来,俱身着得罗宽袖道袍,一人须髯花白,手中木剑、铜镜;另一人木剑、拂尘。
正是追击而来的云龙、云贺两位天师府道士。
两人降下地面,目光也在打量陈鸢、镇海,一个青衣常服,一个破旧僧衣,待看到陈鸢手中提拎的身影时,云贺一卷拂尘咬牙就要上前,欲要将对方撕碎一般,随即就被一旁的师兄云龙伸手拦下,他朝师弟摇摇头,上前朝二人揖礼。
“贫道天师府戒律道士,道名云龙,不知两位同道名讳。”
陈鸢拱手还礼:“无名无派,陈鸢!”
那边,镇海竖印微微垂首。
“万佛寺,镇海。”
两位道长年龄摆在那里,给予尊重是应有的礼仪,何况对方礼数也周全,如镇海这般微微自傲,也要给足礼数的。
“二位擒拿此人,当真为广威出了大力!可否先将此人交给我们处置。”
“两位道长,不知此人在城里做了什么?!”
听到问起这个,云贺呲牙怒视如烂泥的丹公子,恨不得将其撕碎般,“此人原名刘成年,二十年前背弃天师府,闯入红尘,糟蹋祸害数十女子不说,还将人杀了,为躲天师府追杀,不知藏身何处,想不到今日,他竟混入广威,偷开城门,放胡人骑兵进城!两位道友还请将他交给我天师府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