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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师指点!”
陈鸢心里高兴,起身拱手施礼,这一趟来的果然有所收获,不过最大的还是师父的身世了。之后与天师请教了修行一道上的困惑,毕竟师父可靠不住,自己摸索终究太慢,有一个天师在旁指导一番,不说一日精进多少,得些领悟肯定有的。
不知不觉时间已至下午,时日也不早了,陈鸢便起身告辞,这边距离苍郁山也不算远,连夜赶路,要不了一日就能到,至于明光提出让他留宿一晚,也都婉拒,毕竟老牛和白蛇都是妖类,留在这里越久,对他们伤害也就越大。
“天师,那鸢便下山了。”
“就不留你了。”天师跟了出来,周围天师府一众道士可是很少见自家天师出来的,眼下一个个稽首行礼。
送到山门,见陈鸢搀着疯老头上了牛车,忍不住叮嘱一句:“可要照顾好祖师!”
老牛可没给陈鸢说话的机会,一出了天师府山门,像是脱缰的野狗,绷着缰绳疯狂往前奔,舌头都耷拉在嘴边,一溜烟儿的往山下冲了过去,带起的风将周围林子都吹的来回摇摆。
灵云寺
升上云端的初阳,照着山巅蒙蒙云雾。
苍郁山下,大大小小的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小摊小贩用着最大的声音招揽赶集的百姓、香客、商旅望这边看上一看。
不远,人群围拢,中间是简陋的戏台,几个一尺左右的木雕小人儿穿着衣袍在台上拿着刀、矛、戟,骑着各自战马呯呯呯打的热闹。
木质的关刀被画戟压下,吕布木雕偏过头,呼过一声台词后,用着低低的话语向纵马赶来的黑汉说道:“演戏罢了,较什么真,再打两场收拾下去了!”
“要你说。”
张飞低声回了句,脸上顿时泛起怒容,暴喝:“三姓家奴,看矛!”
“翼德,认真些。”
一旁关公木雕轻喝一声,旋即与那吕布木雕战到一起,三个小人儿骑马兜转,打的虎虎生风,令得周围观看的百姓以为是台后的那位年轻人一手操控,纷纷鼓掌叫好。
“大闹天宫过后,想不到还有《三英战吕布》的戏也挺好看的。”
“我还是想看那猴子,被压在山下如何了。”
“不是说要压五百年吗?”
“不会让咱们也跟着等五百年吧?!那小哥,何时才演猴子那出戏啊!”
台上的戏码演完,陈鸢朝问来的百姓拱了拱手,回了几句,便拍拍戏台旁边盘坐啃一只烧鸡的师父准备离开。
上午三台戏演完,周围也算熟络了些,陈鸢拆卸戏台放去牛车的同时,也跟旁边的一个卖鸡蛋的老妪聊起灵云寺。
像这样上了年龄的人,往往消息最为灵通,知道的也多,那老妪一开始也只说些庙里灵验,庙中哪位师傅是高僧,求缘解惑找他准备没错之类的。
到的后面,也有其他话说着说着就八卦起来。
“小郎君,跟你讲,可不要传出去。你上山去庙里,可多准备些钱,若钱不够,最好别去买香,烧不起的。”
“我自己带有……”
“不行的,必须要在灵云寺买,自己带的香,他们不让,你看周围,可有卖香火纸钱的?”
“明白了,谢谢老人家。”
陈鸢拱手道谢,他过来这个集子时,倒是生出过这里竟没有卖香烛的,原来只能在庙中购买,才能上香。
难道天师不喜灵云寺,就是因为这个?
将手里还在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的张飞、吕布两个木雕塞进车厢,又将师父扶上坐到车撵旁边,赶着老牛缓缓通往苍郁山的山道上去。
“师父,你想想,你还会不会其他法门?”
车身微微摇晃,过去山道的路上,陈鸢想起那天师说的《神庭玉清经》,不由问去一旁的老人,想看看能否记起来一些,毕竟一直靠妖魔的法门,总觉得不妥,万一哪天真入了魔,可就没法回转过来了。
疯老头掏了下鼻孔,往过道一侧弹了弹。
“不是教过你了吗?!”
“弟子说的是天师府的法门。”
疯老头捻着一块鼻屎在指尖搓圆弹飞,摸着乱糟糟的长须,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
“想不起来,可能为师忘了……对了,为师是不是叫什么殷……”
陈鸢看过来笑道,将他后补的字补上:“殷玄陵!”
“对对,什么破名字。”疯老头盘了盘腿,双插在袖里,气鼓鼓的看着山道外的林野景色:“还不如你上次说的欧阳锋好听好记……”
“师父,那是说笑的,那名字不吉利。”
陈鸢赶忙解释,生怕老头就把这名字当真了,从天师府出来后,途中他将天师说的六代祖师名讳告诉了师父,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只是嫌名字不好听,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自己顺口也开起玩笑,说他与一个叫欧阳锋的颇为相似,老人反而念叨几句,竟觉得好听……
师徒俩说说笑笑的过了山道,随着山势越来越高,来这里的人渐渐少了,多是一些虔诚的香客举着燃了半截的长香,徒步来到寺庙外,在沿途插上香火。
也有富贵人家乘坐山轿上来,几个赤膊大汉满身汗渍,抬着服饰奢华的主家迅速从牛车旁边过去,上面那人还看了一眼老牛,询问驾车的陈鸢,愿不愿意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