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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灵篆神威,显法——”在夜空嘹亮高喧。
灵云寺上空黑夜,阴风凝聚,显出数道巨大的半身虚影,官帽红袍,手握荡魔剑;金银二将手握枷锁狰狞可怖;黑白无常桀桀怪笑,漆黑铁链扭动,丧魂棒挥舞;西南面,牛头高高扬起犄角,手持钢叉咆哮,一旁,钢鬃飞扬,身着甲胄手握狼牙棒的马面嘶鸣怪叫。
刹那间,齐齐俯瞰下方被佛力笼罩的灵云寺。
占据庙中四角的众僧法坛,一个个僧人面色难看,口中诵出的经文也渐渐变得不那么流畅,手中拨弄的佛珠串一个接着一个断裂,无数佛珠哗啦啦洒落地上。
敲着的木鱼,木槌也在刹那间断成两截,或直接敲破了木鱼,一个个僧人惊骇的看着面前破损的法器。
“怎么会这样?!”
“那些是阴神?”
惊恐的话语话语低声流转间,上方夜空,钟馗法相,张嘴一喷,一股黑气瞬间扑在淡淡的佛光上。
下一刻,众僧直接喷出一口鲜血,一时间庙中四角法坛,聚集诵经的僧人间血雾弥漫,保持坐姿就地圆寂,也有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没几步扑倒在地,面容扭曲而亡。
淡淡的佛力顿时减弱几分,那祥云殿内的灵慧老僧停下蠕动的双唇,诵经的声音断了开去,他望着面前莲台上慈祥庄严的佛像,道了声:“我佛慈悲!”
一掀袈裟,抓过地上的九环禅杖大步而出,望去头顶夜空俯瞰而下的数位阴神虚影,禅杖呯的插破岩砖,结出法印,口中飞快蠕动,咪咪轰轰念起佛经。
铛铛铛……
禅杖九环立在地上,疯狂抖动震响,祥云殿内,莲台佛像陡然间睁开佛眼,泛起一片金光。弥漫灵云寺上空的黑色阴气被顿时被迫开些许,好似一个宝相庄严的佛陀,赤足飞空,托举一片佛光。
“藏污纳垢!”
陈鸢掐紧指诀,往下一按,夜空悬浮的数位阴神,齐齐动作起来,手中各自法器轰然朝下打出,那是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庙中那个樾劼祭师不安的看着上方,就见数个巨大的法器打下来,吓得直接抱住脑袋蹲去地上。
咔~
微不可察的声响,好似鸡蛋壳破碎一般,笼罩灵云寺的佛力,淡淡金光里碎成了数块消散开去,盘旋的阴风刹那间扑进寺庙,朝庙中僧人席卷而去。
住在庙中的香客,注定是难忘的一夜。
纷纷被阴风呼啸惊醒过来,一扇扇门窗呼的被吹开,阴风席卷院落,院中老树疯狂摇摆,住宿的香客想要出屋,顿时被刮过庭院的阴风里显出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鬼脸,吓得缩回床上裹紧了被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也有胆大的穿戴好衣物,扒拉着门扇、护栏,冒着阵阵阴风,艰难的前行,去往寺庙外面,想要逃离这方。
穿过侧院,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方寺庙方丈灵慧老僧竖印持佛,禅杖嗡嗡颤抖,三个香客像是看到救命的菩萨,当即朝那边冲过去。
“方丈!快些救我们!”
“今日我可是给寺里捐了十贯香油钱!”
“别靠近,不要打扰方丈祛邪,咱们躲去祥云殿里。”
三人叨叨絮絮嚷了一通,提着袍摆就往殿里冲去。那边的灵慧老僧微微睁开一眼,看着三人背影,骂了一句:“蠢货。”
法印一收,抓去不远的禅杖,白须抚动,轻喝:“收!”
周围扑来阴气肉眼可见吸入禅杖,老僧双脚岔开,双掌合十夹着禅杖,九环抖动的下一个刹那。
“金刚火咒!”
老僧双掌顶去夜空,乱团火状的烟雾翻涌而出,迎向倾泻下来的阵阵阴气,将其震散,一手抓去禅杖呯的拄响。
“结界!”
佛力自他脚下扩散呈圆,将祥云殿包裹了进去,那三个香客在殿门后面探出脑袋,只见那夜空上狰狞阴神已然消失,看到一幕兴奋的拍手叫好。
然而,下一刻,阴风从寺庙后院忽地吹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那边守卫马车的樾劼祭师连同几个假僧都被吹翻在地,院墙轰啪巨响,向内倾倒下来,有着话语远远传来。
“方丈佛法高深,若是潜心理佛,说不得将来可证道果,成就阿罗汉之身。”
祭师从地上起来,偏头望去,黑夜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走来,待得看清,他瞳孔顿时缩了缩,飞快后退,就见对面那人,袍袂在风里飞舞,身后有着数道虚影显现,狰狞鬼面、状元红袍、长舌怪眼……等等阴神重叠悬浮,像是背负在后背似得。
陈鸢看似缓慢,却眨眼便是两丈,直接跨进了寺里,淡淡地看来一眼。
“不要想着逃,等会儿就轮到你。”
陈鸢轻声说道,直接越过这羊头祭师,来到祥云殿前的广场,那殿门后的三人看到过来的身影,其中一人脸色张开嘴难以合上,正是他今日白天在山道问过的年轻人,眼下再回想起来,自己能活到现在当真命大……
此时殿外。
灵慧老僧脸色凝重,以他数十年禅悟佛法,修为上比这年轻后辈高出一截,当年他也是秉持佛心救人,可知晓身世之后,一切都变了。
但并不代表,会惧怕一个后辈。
灵慧老僧纵身一跃,立去禅杖,双掌合十飞快念起经文,身上袈裟自动,唰的将其全身裹的严实,只见上面泛起一个个经文字体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