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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这边,可有一个青离山的地方?”
“有的,沿着这条道下去,尚有七十里路程。”
杨成义神色恭敬,却是心不在焉的回答,仍旧不放心的回头望去庙门。
外面黑夜深邃,山林在黑暗中随风摇曳,沙沙作响,那薄薄雾气中的庭院阴风阵阵,摇曳昏黄灯火的前厅有着阵阵嘶吼。
老态龙钟的妇人拄着拐杖双目绽出绿光,追出去找新郎的女儿已经死了,她愤怒的将手中拐杖拄响。
“哪里来的多管闲事修道中人,老身要吃了他,剥下他的皮!”
她有很多女儿,死一个并不能让她如此生气,而是这般隆重的排场,让她在邀来的一众宾客面前失了颜面。
……
院外,檐下的灯笼吱吱摇晃,晃动的光芒范围之外,一道高大的身形,单手拎着两戟跨出一步,身形却前行数丈,另只手中,一只毛茸茸的狸猫正滴着鲜血。
走进光芒范围,抬脚便是嘭的一声,院门向内爆开、倒塌,院中家丁、仆人纷纷转过头来,嘴边显出猫须,咧嘴露出尖牙,发出‘嘶’的威胁低吟。
回答他们的,是巨汉手中飞出的短戟,插在那瘦巴巴的管事胸口,带着对方飞出去的瞬间,周围咧嘴嘶叫的家仆抬手呈爪涌了上去。
巨汉信步而行,径直往前,一时间鲜血、悲鸣,瞬间在庭院里掀了起来。
……
“把那男的妻子带过来,还有那四个护院……”
老妪拄响拐杖,松垮的皮囊有着骇人的表情,“既然那杨成义成不了老身女婿,这宴会还是要继续下去,把几人给大伙分食了,壮壮道行,若那多管闲事的修道中人敢过来,众位与老身一起将他……什么声音?”
老妪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慌,最后一句疑惑的话语落下的刹那,外面响起混乱朝这边飞速蔓延,她起身的瞬间,宴厅门扇轰的被踹开。
一个魁梧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外。
他身上裸露,肌肉虬结,斑驳鲜血,昏黄的光芒里,那人面容微黄,浓须恶目,下颔一圈须髯犹如钢针倾轧,手中一只狸猫唰的丢进了宴厅,落到那老妪脚前。
老妪看着地上的尸体,知晓这就是她女儿,望去门外那阴沉,让人感到压抑的巨汉:“你是谁?!”
摇曳的灯火间,面容凶恶阴沉的人影,咧开嘴角。
“吾乃典韦,奉真君敕令,特来……杀尔等!”
昏暗之声
灯火、身影剪在窗棂混乱晃动,乒乒乓乓的动静里,瓷瓶摔碎、桌椅碎裂,也有鲜血‘哗’的溅在窗户纸划出一道弧形缓缓往下流淌。
敞开的宴厅门扇,惨叫的身影轰的飞出,摔在地上砸出一滩血色的形状,尸体瞬间升起白烟,化作卷做一团的狸猫。
厅里风声乱吼,横七竖八的阴魂挂在各处,身形明明灭灭摇摆不定。
一个名叫徐才有的阴鬼被巨汉拿捏着脑袋拖行地上,有扑来的狸猫精怪,抬手就是一掌扇的脑袋转去后背,身体炮弹般飞回,砸穿像墙壁。
首位那老妪脸色惨白,忍不住往后退,揪下后颈数毛吹去地上,顿时化作数十只狸猫,扑去那巨汉疯狂撕咬。
“吾乃神魂金身,此举可笑至极!”
典韦脚下一跺,全身猛地一震,淡淡金色荡开,挂在身上撕咬的狸猫纷纷朝四面八方飞射四周,触物重化一缕缕短浅的毛发。
老妪见状,知道碰上了不得的修道中人了,卷起妖风吹拂过去,持杖冲向身后窗棂,窗户打开的刹那,一道花瓷嘭的砸在她背后,大喇喇趴在窗框,虽说有些道行,可架不住身子已老,根本打不动了。
她从窗棂滑下来,赶忙跪去地上,将手中那木杖举过头顶,“能否告知那位高人,放过老身,这风狸杖愿意奉上。”
走了脚步在面前停下,老妪紧紧盯着面前的黑色步履,忐忑不好的等着对方后文,半晌没动静,赶紧补充。
“此杖指禽兽立毙,心中所欲,指去皆可得……除了不能伤人,可是好宝贝……此间宅院,一切用物皆此杖得来。”
“好宝贝。”
闷雷般的声音终于传过来,令得老妪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悄悄抬起头,迎上的是须髯虬结的巨汉凶戾目光,努力的挤出讨好对方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巨汉的话语令她笑容僵在了脸上。
“杀了你,不也一样得到?”
老妪愣了一下,随后大手伸来,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机会,一把揪住了头皮从地上提离了地面举到半空。
“老身不过一个小精小怪,不入神人眼,放得老身一条性命,做牛做马报……”
“聒噪!”
大手在着还在说话的老妪头颅,猛地按去墙壁,老妪发出尖锐的嘶叫,想要干扰对面神人,可按去的力道并未减弱分毫。
脑袋与墙壁相触的刹那,尖锐的嘶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啪叽’的闷响。
白发苍苍的脑袋瞬间爆开,红的、白的,连着头皮毛发齐齐沾在了墙上,佝偻的身躯溢出一道道烟气,待到烟雾散去,地上只剩一只脑袋干扁的白色狸猫尸体。
“不堪一击。”
典韦偏过头,将另只手中的阴鬼举了过来,正要抓去脑袋,那阴鬼早就吓得魂魄动荡,眼见袅绕香火之气的大手按来,急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