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这……”
书生苦笑的摇摇头,“我知你意思,可为兄不能说予你听,否则有违规矩了。”
言罢,他不过多停留,拱手一圈,便捡起包袱跨上,径直消失在前方道路。
“问的有些唐突了。”
陈鸢轻轻拍了下嘴,算是给自己惩戒一番,不久,疯老头从林子里钻出来,令得周围木雕哈哈大笑起来。
就见疯老头,破破烂烂的衣袍上全是攀爬的藤蔓、杂草,手里的烤鱼也变成了‘草鱼’,噘着嘴一屁股坐到地上,蹭了两下脚。
这时,老人听到轰一声水浪炸开的声响,抬起头,就见陈鸢提了两条大青鱼过来,刮去鳞片、除去内脏,填上姜葱腌味。
“师父,弟子再给烤上两条。”
疯老头看了看手里的‘草鱼’顿时丢去一边,搓着手蹲到徒弟旁边,兴奋的捡起散落的树枝,点起火来。
“嘿嘿,徒弟真好。”
看着插在木棍上,烘烤的两条鱼,疯老头笑的跟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犹如一幅充满童趣的画卷。
……
同一片天空下,昏黄的光芒划过沧澜山峦,山中钟声大作,徐清风、如月领着一众弟子持剑蜂拥至山门外。
目光之中,沿着蜿蜒石阶远来的队伍,有着道袍、衙役的身影,一辆马车在中间缓缓而行。
“天师府的人?”
看到为首之人身着的道袍,徐清风一眼认出对方身份,旁边的如月下意识的开口:“他们来做什么?后面的马车好像驮了一口……”
下一刻,两人脸色齐齐一变,持剑便冲了过去。
“贫道明徽,见过南院剑首、西院剑首!”
拂尘一甩搭在臂弯,明徽道长上前揖礼,经过两月跋涉,一路南下,他们终于到了沧澜剑门,而那马车里躺着的老人,也送了回来。
“明徽道长!”
徐清风拱了拱手,他视线却一直没离开那马车上的棺材,话语蕴起了怒意:“道长带一行人,还送来棺材,是为何故?”
“送贵掌门,李骢云回山。”明徽语气单调,没有丝毫的起伏。
然而,对于沧澜剑门众人,犹如雷霆在耳边炸开,一个个脸色发白,虽说掌门性子乖戾暴躁,可终究是一派掌门,而且还是元婴境界……那日忽然御剑而去,没想到一回来,已到在棺椁里了。
一时间,沧澜众人捏紧了剑柄,却无人动作,鸦雀无声的呆呆看着马车上的棺椁。
我沧澜剑门到底怎么了!!
徐清风闭上眼睛,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好一阵,他声音有些低哑,“还请明徽道长上山一叙。”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天师府众人,以及一帮凡间公差,徐清风与如月对视一眼,便退到旁边,伸手一摊。
“请!”
“好!”明徽点点头,双袖一卷,负在身后大步走了过去,一旁还有一个小坤道蹦蹦跳跳,路上她就已知道这些沧澜剑门一直与大哥哥作对,在她眼里,就是一群坏人,路过徐清风面前,皱起鼻翼,朝他做起鬼脸,吐出舌头。
‘略略略!’
“巧儿!”明徽声音传来,少女这才收了鬼脸,哼了一声,蹦跳的追了上去。
不久,一行人在捧剑楼坐下。
棺椁也停在了堂中,摆在沧澜剑门众人面前打开。
山门录籍
沧澜剑门之中,不少弟子已被惊动,听到消息纷纷赶来。
里三层外三层围拢在捧剑楼外面,看着一口缠绕红线的漆黑棺椁被一众公差抬了进去,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也有知晓内情的,小声与相熟的同门师兄弟说起。
幼娘垫着脚尖,在外面焦急的张望,可也看不到的,只得贴着墙角,钻过诸位师兄师姐之间的缝隙,挤上前,便看到厅里,天师府的人已落座。
除了道士打扮的一行人外,还有公门中人坐去另一侧,有着宫中宦官打扮的身影面容肃穆,双手放膝上,目光直视。
这宦官心里其实有些忐忑,毕竟满屋都是修道中人,若非有天师府跟着一路,他估摸来到山中也找不到进入沧澜剑门的位置。
他余光扫过周围,见棺椁被麾下人抬到厅中放下,宦官深吸了口气,毕竟代表朝廷、天子,自然不能露怯,他站起身,朝首位一侧的徐清风拱起手。
“沧澜诸位,咱家奉天子令,与天师府诸道长护送你家掌门归山,还请验明尸身!”
那边,如月捏紧袖角,一旁的徐清风紧抿嘴唇点了点头,纵然在山下知晓棺中躺的是自家掌门,可眼下再被提起,心里也不好受的。
何况能有宫中宦官护送,定然做了什么事来,惹怒了当今朝廷。他压抑着心情,起身过来,随手一挥,上面缠绕紧绷的红线‘啪啪’几声断裂开来。
明徽道长闭上眼,将脸偏去一边。
徐清风看着棺盖,还是一点一点将棺盖推开,露出的斑驳尘埃的一双步履,随着棺盖侧翻落去地上,里面躺着的身形露出了全貌,发髻凌乱、衣衫破旧的老人,面如烫金,身子却并没有腐朽的迹象。
只是徐清风能感觉得出,他这位师叔已经死了,三魂七魄都不在体内。
“我家掌门,犯了何错?徐某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着,徐清风后退两步,洒开双袖,拱手一圈,最后落在天师府明徽道长面前,后者睁开眼,叹了口气,起身过去将其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