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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煞!”
飞鹤手中铜镜书写符箓,猛地将铜镜盖去尸面,咬着桃木剑,顺手从黄布兜再次卷出墨线,顺着棺盖留下的铆钉,迅速缠绕,交织出‘敕’字。
瞬间。
尸体弥漫的尸气、阴气被封住,无法冲破的同时,飞鹤拿过桃木剑,指尖在剑身一抹,亮起朱红法光。
“除邪!”
剑尖朝下,自他手中凶猛戳去棺中秦家先祖胸口,传来的是桃木剑‘啪’的弯曲折断。
“铜皮铁骨……”飞鹤愣了一下,霎时,被铜镜压住的尸头下面,那干涸的骷颅皮肉充盈起来,猛地睁开灰白双眼,铜镜顿时被掀出棺木,紧绷棺材上的墨线也瞬间一根根崩断。
嘭嘭嘭……一长串崩断之声飞速蔓延自飞鹤身下,他纵身向后一翻,前脚一落地,刚才还在原地的棺木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棺材都爆裂开来。
一道灰扑扑的身形高高跃起,随后又落下来,双目深陷灰白,头发枯燥散乱,面容枯瘦灰青起皱,一对粗壮尖牙露在唇外,隐隐有尸气溢出,颈下双臂直挺,手指弯曲如钩状,指甲尖锐发黑,散发一股血腥、尸臭混合的怪味。
‘呃呃……’
那尸体就那么直挺挺在雨中,还有类似喉间低吟传出。
“啊啊……”
被画了符咒的几人吓得抱做一团,秦同善也在其中,拉着仆人护院抵在他前面,害怕到了极点,不停尖叫哭喊。
“困魔法咒,铜钱法剑!”
飞鹤洒出一串铜钱,叮叮当当的响在雨中,指诀牵引,顺手一握,零零散散的铜钱回落,悉数飞到手中,组成一柄数十枚方孔铜钱的剑身。
“祖师借法,斩妖!”
人推着法剑,法剑带着人,拖出一道残影唰的刺破雨帘,呯的钉在前方尸骸胸前,仍旧响起金铁交鸣之声。
‘呃……’
低沉的嘶吼再次从尸体响起,法剑顿时四散,飞鹤道长也被陡然挥开的僵直手臂打的后退,他手中法诀掐出,法剑散去,铜钱吸附尸身的刹那,亮起一枚枚法光,瞬间爆开。
震得那尸体不停抖动向后倒下,片刻,秦家先祖又直挺挺立了起来,无神的灰白双目像是盯着对面的道士,双脚陡然一立,脚尖压着地面,整个身躯推着雨幕、地上泥水、落叶,恍如飘飞般逼近过去。
漆黑指甲抓去的瞬间,飞鹤抬腿一脚蹬在对方胸口,借力向后拉开距离,脚下一点,纵身反身扑去尸体上方,借对方双臂僵直不灵活,将对方头颅死死夹在双脚中间,飞鹤立在对方肩头,双手各掐出法诀,口中飞快念着咒法。
“起!”
双手向上一竖,两边地上泥水沾着落叶结成‘敕’字符箓从地上唰的立起,亮起法光将这僵尸定在中间。
六甲秘祝!
飞鹤双手结印,指诀飞快翻飞,口中来自秘祝中的九字,也在飞快出口: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似乎感受每一个字结合出来的威力,那僵尸低吼,双臂挥舞开来,纵身冲天而起,将夹在它肩颈的道士硬生生给掀飞出去,阴气翻涌,两侧‘敕’字法阵瞬间被冲散。
飞鹤坠下地面,还未念出的法咒反噬,令他喷出一口鲜血,急忙血迹擦去,就见那尸体脚尖悬地缓缓飘向那边哇哇乱叫的几人。
“不要发声,不要吐气!”
那几人闻言屏住呼吸,可飞鹤却说出话来,令得原本微微俯身嗅着什么的僵尸偏过了方向,朝着飞鹤飘来。
“道——”
秦家先祖划着地面飘来的同时,也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方响了起来,再到最后一个‘兄’字大吼传来,一道肥硕的身影踏着积水,在雨中爆发开来,手中桃木剑,化作一柄硕大的青铜重剑拖行地上。
犹如一辆战车般将雨水都撞的迫开,就在那滑行的尸体接近飞鹤的一瞬,重剑挥舞而起,扫过漫天雨帘,水花四散飞溅,重剑结结实实扇在尸体头颅。
嘭!
那是重重的一声,僵尸炮弹般被打飞出去,掉落雨中,随后又立了起来,赶来的胖道人原本肃穆威严的一对小眼顿时一愣。
“这都没事?”
然而,下一刻,僵尸再次悬地滑行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胖道人下意识的又要去翻书,忽地想到身后就是飞鹤,连忙问他:“可跑得动?”
飞鹤摇摇头,盘腿打坐调理伤势:“拖住他!”
“好!”
孙正德也是少有的鼓起勇气,看着伸长手臂滑行而来的身影,将重剑格在身前,做出拼死一搏的姿态。
枯瘦狰狞的面容在他眸底放大的一瞬,还是坚持不住,“啊——”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出来,本能的闭上眼睛。
然而,耳中听到的,一声剑吟,嗡的盖过了雨声。
大雨之中,一道剑影横空飞来,被穿行的雨水都在剑身四周迫停,形成一道流光般的直线,彷如给人一种剑光割裂空气的扭曲错觉。
滑行而来的秦家老祖身形瞬间飞退的同时,整个身形都在剑吟声里被斩裂成两段,重重摔去泥水。
那飞来的法剑转过一圈,嗖的一声又朝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御剑术?”
飞鹤愣了一下,难道是沧澜剑门的人?可他看到孙正德朝后面挥手,他也偏过头望去,就见一辆牛车慢腾腾的朝这边过来,看似缓慢,却是眨眼就是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