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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同善放开了女婢,赶忙去了院子里,心里多少是担忧父兄安危的,可到了后院,不仅没见父兄的身影,就连往日常在院里玩耍的儿子秦续家,还有一旁照看的妻子都不见踪影。
唯一还在的,就是嫂子还有三个侄儿听到他呼喊,从厢房出来。妇人相貌不算美丽,却静雅贤淑,举手投足间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同善你这是怎么了?唤你父兄有什么急事?”
“同善见过嫂嫂。”秦同善对家人的礼数,还是周到的,不忘施礼一番,随后才问道:“父亲和兄长,嫂嫂可看见了?还有我妻和续家呢?”
“没在屋里吗?”
妇人也有些疑惑,“刚才还在院里玩耍呢,至于你父兄,来过后院,后来又不知去了何处。”
听到这番话,秦同善心里不知怎的,泛起一股莫名的慌张,有着不好的预感,终究是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常年在父兄羽翼下长大,沉不住气,眼下心里一急就说道:“嫂嫂,快想法子将父兄找到,咱家有大祸了。”
“什么大祸,你可别吓我一个妇道人家。”
“这日我不是去帮忙迁坟吗?可忽然打雷,咱家老祖宗从棺材里跳出来了!”他一时急了,又没人商量,一股脑儿的将迁坟的事告诉了妇人,后者以为他在说笑,还没当真,毕竟自家这叔叔平日就不着调的。
“真的,嫂嫂信我!跟我去的那些家仆都可作证,快将父兄寻到,真要出大事了!”
看到叔叔急的挥手跺脚的模样,妇人心里顿时知晓可能真如他所说,一下也急了,捏紧手帕:“我哪里去寻你父兄二人,刚才还在院里,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去了前院。”
“不会出事了吧?”
秦同善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让家里管事去准备一桌丰盛饭菜,摆在前院,他站在院门口左等右等,不停朝外张望。
等着两位道长还有那位赶牛车的高人过来。
不久,天光西斜,雨势渐大。
蒙蒙水汽里,便听到牛蹄、车轴响在街道尽头,由远而近朝这边过来。
“二公子等的就是他们?”管事的,在城里豪横惯了,见自家公子亲自在门外接待,以为是什么达官贵人,来的却是一辆古怪的牛车,还有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不由说上一句嘴,就被旁边的秦同善瞪了一眼。
“滚远些。”
说着,他冒着大雨出了屋檐,边走边拱起手:“先生,你可算是来了,快快,雨大天寒,屋里备了酒水饭食,还请先生享用。”
车上,陈鸢笑着拱手还礼,将车里的师父搀扶下来,看了看左右。
“你父兄可在?”
“不在。”秦同善邀了高人一起进了宅院,边走边道:“回来时就不见了,还有我妻儿也一并不见,先生,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我这心里慌啊,还请先生施法搭救。”
进了前院大厅,秦同善这才发现还少了两人。
“还有两位道长呢?”
“他们有事要办,我先过来。”陈鸢也不客气,一掀袍摆坐去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放去师父的碗里,接着道:“对了,让院里上上下下都集中到这间屋里,等会儿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出去。”
“是是。”
知道那半截会飞的尸体可能要来,秦同善哪能听不进去?当即让管事的通知下去,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那我妻儿,还有父兄他们……”
“要过会儿才知。”
灯罩透着昏黄,飞蛾‘噗噗’的不停撞去上面。
陈鸢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看着哗哗落下的大雨,轻声道:“……希望知晓事后,你能挺住。”
一旁,秦同善愣了愣,不知高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不久,院中的仆人丫鬟,还有后院的兄嫂、三个侄子一一都被请到了大厅,妇人一路过来心里本就疑惑,看到一老一少旁若无人的吃喝,不免皱起细眉。
“叔叔,这二人是谁?”
她话语刚落,外面的雨声陡然变大,哗哗的声响盖过了一切,挤进门窗的夜风,吹的堂中灯烛明明灭灭,泛起丝丝幽蓝。
这时,正对的院门,像是被风吹着,微微向内推了几下。
典韦、赵云二护卫
哗哗——
雨线在风里倾斜坠下,院门陡然响起‘嘭’的一声推响,把正赶来的门房老头吓了一跳,还想去看看是何人,被走到堂门口的秦同善喝斥回来。
“先生说了所有人进来,不要命了?!”
那门房老头连连道了声‘是’,走到雨幕里,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只见推搡凸出的门扇露出一条缝隙,隐约看到外面灯笼光里有道人影,可老头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
走入檐下时,他猛地想起哪儿不对劲了,那门缝下方,看不到对方脚不说,好像下半截身子都没有。
老头顿时脸色发白,不等厅里的二公子催促,脚迈的快出残影般一口气冲了进去,一头扎进人堆,止不住的发抖,旁人问他怎么了,也不答话,面无血色的挤着旁人将头埋低,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这下,厅里原本还有疑惑的仆人丫鬟,竟有些相信老管事说的话了。
陈鸢拿过靠在桌脚的月胧,说了句:“师父,你在此间吃喝。弟子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