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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神色陡然一厉,眼中红光大盛,明光还未过来,像是被什么打中,轰的一下,炮弹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洞壁,砸出一个凹坑来。
老人唰的站起声,雪白的长袍鼓涨,须发无风飞舞,周遭空气里,一道道火光闪烁,明光艰难抬起脸来,眼中的天师面无表情,浑身透着一股生人难近的气势,彷如天威矗在身前。
他看得出,天师是被控制了。
顷刻,一串串火光涌动,朝那边席卷而去。明光一咬牙,趁神火符咒没打过来,手中多了一张黄符拍去地上,‘历代祖师佑我!’
他心里嘶喊。
以往祖师堂,除了天师外,旁人是无法施法的,这次明光赌上一次,只见符箓嘭的亮起法光,化出一团白烟将他包裹,火光乍现的一瞬间,白烟消散,地上趴伏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跑得了?”
张双白一摊手掌,陡然显出三尺白缎,犹如蛇一般游动空气跟着消失不见。顷刻,他一拂双袖负去身后,举步一踏,已出了静室,过了甬道,看去一面面东倒西歪,或掉落地上的天师府历代祖师牌位,口中哼了声,拂袖将这些牌位一一打的粉碎,举步走出的刹那,他眼中凶戾尽收。
“天师!”
外面此时已聚集了不少门中道士,他们或早已睡下,或打坐吸纳吐气,蕴养修为,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机,纷纷过来,青虚、玉晨也在其中,朝走出的老人拱手施礼。
“拜见天师!”
“天师,明光师弟呢?”
出来的身影,闭着眼帘,好一阵才缓缓开口,张双白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看来的面孔。
“刚刚那股风,你们或许都感觉到了,南面朝廷已经出事,皇帝可能要换了。”
“什么?!”
不少门中弟子一片哗然,或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心神不宁,原来是朝廷出事,毕竟天师府乃朝廷亲敕,与气运有关,不过就算换皇帝,只要还是公孙家的人,对天师府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而且,这是他们皇室内部的事,天师府也无权干涉。
那边的青虚和玉晨倒没什么感触,他们修为较其余弟子要高深许多,早已感知到了不妥,天师没公布之前,他们是不会乱说的,以免影响众人。
可就下一刻,天师说出的话,让两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狂变。
“这股风不仅仅给天师府带来了洛都的消息,而且就在刚才,明光偷袭了我!”
“天师,这……这怎么可能?!”
第一个质疑的便是玉晨,他与明光时常结伴,知其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天师的话,他们又不能不信,毕竟能成为天师,除了修为高深,德性也是极为重要的。
“青虚也不信明光会做这样的事,天师,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他袭我是事实,真要有什么误会,我也想知道。”张双白看着他俩,语气平淡而威严:“你二人速去寻他,将他找到。另外,各派弟子听令,传我号令给承云、聚灵、离火,以及各路散修,速去东齐州万佛寺,围剿陈鸢!”
“陈鸢?!”
一时间,天师府上下都惊住了,根本想不明白,天师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要知道陈鸢的师父乃是六代祖师,而且本人也对天师府向来交好。
或许看出众人疑惑,张双白闭了闭眼,叹口气:“我已查明,六代祖师并非陈鸢的师父,而是学了六代祖师法门的招摇撞骗之辈。你们还犹豫什么,将我号令传出,速去!”
众人犹豫了片刻,还是一一拱手退下,玉晨还想上前询问个清楚,袖子陡然一紧,就见青虚拉着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两人齐齐拱手离开。
离开山壁,转去玉玲阁时,玉晨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师兄。
“青虚,你为何阻我。”
青虚看了看左右,用着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天师恐怕有问题,眼下不是揭露的时候,先找到明光,他第一个进去祖师堂的,定是知晓了什么,才潜逃离开。”
“好。”玉晨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又被青虚叫住:“你我出天师府,我一个人去寻明光,你去找陈鸢,途中若碰上修道中人,尽量帮其拖延。”
两人离开的背后,站在山壁前的老人,闭着眼睛,嘴角却勾出一丝笑来。
不久,天师府的号令传去北方承云,听到消息的刘长恭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师为何下这样的号令?难道鹤州之事后,陈鸢做了什么令天师恼怒的事?’
‘可也不该啊。’
天师府、承云门根系复杂,渊源极深,考虑再三后,刘长恭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当即招来门中几位长老。
“你们带去部分弟子,若天师府问起来,就说北方胡人蠢蠢欲动,承云门背靠草原,要严防胡人祭师动静!”
他话语并非胡言,从鹤州回来后,确实察觉到胡人有了动作,还派出弟子过去查看,将消息告知边境兵将严防。
眼下天师府忽然来了这道号令,他借机推脱,也是说得过去的。
‘中原龙气断裂,天师忽然发出这道号令,除非苍天有变……’
刘长恭坐在堂中首位,摸着手边的法剑,不由想到鹤州魔窟时,天显一眼,而毁去一座山的画面,该是那位陈鸢请的那什么大圣,引来两位神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