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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想进京谋刺?!”
忽然,有话语在道路响了起来,陈鸢熟悉这声音倒没什么,笑呵呵的偏过脸来,一旁的胖道人吓得手都哆嗦一下。
车厢口玩着李白木雕的疯老头,将手里挣扎的木雕一丢,毛都炸开,怒目瞪了过去。
“谁敢说我徒儿!!”
道路一侧,一茶摊前,宽敞道袍的身影,挽着浮尘,背负桃木剑,站在下午的阳光里,正抚须微笑看来。
入宫
“明徽师兄?!”胖道人第一个反应过来,缰绳一丢,下来车撵,恭恭敬敬的学着天师府礼仪,拱手作揖。
周围人多眼杂,陈鸢抬手将胖道人的手按下去,明徽也示意他们跟上,便拉着牛车改道去了另一条路。
“明徽道长,你早已到洛都,在这里等在下?”
“早回了三日,听到各地藩王起兵,原本准备进城,昨日接到青虚师叔传讯,便在这里等道友过来。”
两人边走边聊,进了官道一侧的小路,里面已聚集了一拨人,当中不乏衙役、皇城兵卒,以及那位王内官,见到陈鸢出现,那宦官泪眼婆娑的奔来,掐着兰花指,又是行礼又是哭诉。
“真君呐,你可要替先帝做主啊,这庆王杀了先帝,还推了你庙观,这口恶气,怎的咽得下去,奴婢求真君声张正义!”
“先起来再说。”
陈鸢始终不习惯别人跪他,将人搀扶起来,目光扫过周围,朝剩下的几个天师府道长拱手打过招呼,旁边还有俏生生的少女,此时也神色凝重的看来,少了之前嬉笑玩闹的脾性,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大哥哥。
毕竟,天师突然号令修道中人,围剿陈鸢的事,她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洛都又发生这样的大事,新皇帝还把灵显庙推倒,明显也不待见的。
“你这什么表情,大哥哥不会那么容易受打击!”
陈鸢笑着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待少女点头,才转身面向明徽等道士,邀着对方去旁边,询问起城中情况。
明徽早来几日,听到的消息自然比较多。
“道友还未过来,城中确实有异变,你在城中那些信徒,放火将衙门、大狱、四夷馆舍给烧了,引起城中混乱,不少人被捕下狱,也有部分趁乱逃出了洛都,去往各地,最近传闻许多地方有头裹黄巾的百姓聚集,自发给你建真君庙,官府阻挠,他们就跟官府冲突,如今各地藩王又起兵,竟有人打算响应藩王!”
陈鸢皱起眉头,“这么严重?”
原以为庙观被推倒,信众四散,徐怀遇带着家眷离开洛都躲避风头等他回来,想不到竟直接开干了。
这不会是听了黄巾起义的故事,直接上手,让我不坐庙观,坐庙堂?
当皇帝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那种哪里是人活的日子,还是修道修仙,看数不尽的风景来得自在。
“信徒的事,我会解决,再闹下去,只会平添伤亡。”陈鸢知道再继续闹腾,伤的最重的还是那些平民信徒,以及城中百姓,谁人不是拖家带口的,死了一人,说不得家中顶梁柱就塌了。
说着,也问起青虚提及过的书籍,“可有办法让我随你们入宫?”
“这事青虚师叔说过,到时我们入宫面圣,道友乔装打扮混入其中便是。”
换了新皇帝,天师府还是有由头入宫面圣的,不会引起怀疑。言罢,这边也不耽搁,其中一个道长身形与陈鸢相似,便与他换了衣袍,挽上道髻,一身青色外罩宽袖道袍,背后阴阳图,一手浮尘,一手桃木剑,倒是颇有道士的气势。
一旁王内官也要一起去,他是宫中的人物,回宫里也是顺理成章的,也能给陈鸢一些照应。
大抵商议已定,陈鸢让巧儿帮忙照看下师父,又叮嘱孙正德去附近各镇搜寻徐怀遇,让他暂时不要乱来。
随后便混入天师府队伍里,由宦官领路,去往城门那边,接受盘查,那边城门的士兵看到宫中宦官,知晓出门办差,与这场宫变并没干系,略检查了一番,让他们进去了。
“真君,到了宫里,切忌莫要去后苑,那里是皇帝妃子之所,就算朝中重臣都不能随意出入的,到时可千万别走错了。”
宦官在前面小声叮嘱,不多时,穿过变得有些清冷的长街,来到皇城脚下,守卫看了看令牌,着人打开城门放行,也派出快骑去宫里通传。
陈鸢是第一次进皇宫,高高的宫墙,宽敞而森幽的宫道,庄严而肃穆,偶尔还能高耸的宫殿檐角,琉璃折射阳光。
一切都静悄悄的可怕。
“真君,宫里就是这样的,少有人敢大声喧哗,那些个宫女奴仆侍卫,要是大了一点声,被管事的头头发现,那可是要吃板子的。”
到了宫里,那位王内官如鱼得水,脸上笑容就没断过,翘着兰花指小声说起宫里那些旁人听都没听过的传闻。
过了承天门,便是第一道检查,新君登基的时段,搜查颇为严格,不过都是宫里一些小宦官,见到王内官使了使眼色,俱领会的垂下脸,草草检查一番了事。
‘宦官当真是皇帝的耳目、双手,难怪遇上昏君的时候,朝廷大多数都会被宦官把持,只要相互通气,身在深宫的天子就别想能听到、看到外面真实的情况。’
陈鸢看到这一幕,心里多有感慨,过了这边检查,他悄悄试了试法力,像是被某种东西压制着,耳中甚至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和低音,像是某中庞然大物潜伏皇宫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