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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猜想到的了许多,毕竟,有不少神祇走到这里,也有旧神莫名其妙的失踪。
这时,整个大厅忽然安静下来,首位的神座上,一道金光降下,化作一个人形的光柱。
威严的女声随即传出。
“伊丝德菈、马尔斯、蔓提拉,你们进来,其余众神回去。”
马尔斯,就是那位黑袍的神祇,主掌的是这片人间的瘟病,他走下神台,与那位性感冰冷的风雪女神以及浑身开着花朵的蔓德拉一起步入那片金光。
三人的身形顿时消失。
来到的,是一个充满怪异的房间,红色的毯子铺满了地面,柱子是木头雕刻的,像是蛇的怪物蜿蜒盘在上面,头部却是顶着鹿角的龙头。
还有像是门扇的东西,画满了充满东方色彩的画幅立在那边,能看到画幅中的人物、山水都在动着。
尽头的方向,一张挂满红色的大床,至高的身影正躺在上面。
三人明显能感觉到,至高的身体内,有着令他们感到畏惧的东西,仿佛是一种雷电,但又比雷神索尔的雷,更加可怕,错觉般好似看到漫天狂雷倾泻而下将他们包围。
这一刹那,一阵清风拂在他们面上,狂雷般的幻觉顿时从周围散去,视野重新变得正常。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受伤了,需要你们当中一位神祇留下来,帮助我疗伤,你们可愿意?”
此时的三神没有犹豫,纷纷躬身半跪,垂下了头颅。
“愿意,至高。”
良久,那边的床帏才有声音响起,像是在他们当中选择,片刻,黑底金纹,绣着彩凤的宽袖抬起,纤纤玉指指去三神当中一个。
“蔓德拉,你留下。”
身上不时开出花朵的女神抬起脸来,露出微笑:“是的至高,蔓德拉听从你的吩咐。”
黑袍的神祇马尔斯偷偷看了眼远处的床帏,便与风雪女神伊丝德菈站起身,恭敬的后退,消失在了原地。
出来后,大殿中已没有其他神祇,只剩二神沉默的走出这座宫殿。
风扑在脸上时,马尔斯忽然开口:“蔓德拉要离开我们了。”
伊丝德菈听到这句话,微微侧过脸来,美艳的脸庞露出惊讶,马尔斯看她一眼,压低了声音。
“你难道没发现……有许多的神祇都不见了吗……”
他话语停顿一下,回头看去那座袅绕云气的宫殿大门,轻声说完最后的半句。
“……我们不过是至高的‘食物’。想反抗吗?,伊丝德菈。”
想反抗吗?
蛊惑般的字眼,令得这个显得高贵、美艳的女神有了丝丝心动。
一目人
所谓葱岭,是汉时丝绸之路上最为艰险的和神秘的一段,也是最快捷的一段,山脉大多由东向西并行,属于高海拔地区,与昆仑、天山汇聚,形成一座座高山和谷地、盆地。
高寒气候下有着终年不化的大雪,尤其隆冬时节,满布山野的郁郁葱葱披上一层银装。
此时的葱岭后半段路,是一条长长的车轮轨迹,若有来往的商旅看到,定是惊呼此时行走这边的人当真不要命了。
而眼下,高高大车有着嘈杂而热闹,转动的车轮,在痛苦的面容驱使下,被老牛牵引着往下坡的路段前行。
翻起的雪花里,疯老头掀开帘子撑了一个懒腰,看到满目的雪色,哈着白气直接跳进了雪地,捧着雪四下洒开,叫着车撵端坐的徒弟一起下来。
“师父,你将雪堆起来。”
陈鸢标注往地图的路线,旋即收了起来,难得有兴致,跳下车帮着师父堆出大大小小七八个雪人来,用着雪层下的细石做了眼睛、鼻子,树杈做了双手,挥袖抬起法力拂过这些雪人,片刻间,七个雪人眨动眼睛,贴着积雪滑动起来,排起队伍发出‘嘿咻嘿咻’的声音,绕着牛车欢快的滑行,疯老头跟在后面又蹦又跳,偶尔还将手搭在前面雪人身上,双脚踩着积雪,大呼小叫的跟着滑出老远的距离。
“师父慢点!”
陈鸢远远朝已随雪人滑下山坡的老人喊了声,牛车上诵经的和尚睁开眼,也下了车撵,拄着禅杖托着金钵缓缓而行。
“陈道友,前面可是到了哪里?”
“不知。”
陈鸢确实不知道,后世的大宛在这里恐怕又是新的名字了,甚至有没有城池和国度都不知晓,若是碰上,倒是可以领略一番风土人情。
修道修心,长途漫漫也是修行的一种。
不然有些修道者为何要离开福地,四处游历一番?久坐一处,并非修道根本,游历山水,体会人间百味,心有所悟,方才看破尘埃,走出脚下的道来。
这样的寒冷对陈鸢还有和尚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感觉,来时穿的什么,眼下还是什么,车上的孙正德却是裹着毛毯,吸着鼻涕,不断的翻书,口中念叨着御寒的法术,刚祭出一点,身子暖和了些许,术法很快便失去效果,又冷得直发抖。
“别人筑基,这些小法术,虽说不能随手而为,可也能维持许久,怎的到本道手上,几息就不行了?”
和尚微微侧脸,云淡风轻说了一句:“烦恼不尽,欲望丛生,如何施法?”
胖道人不干了,搂紧毛毯回道:“喂喂,和尚你这就说错了,东家连三尸都未斩,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