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话语停了停,哪吒忽地睁开双眼,像是想到什么主意似得,捂着嘴嘿嘿笑了起来,随即让陈鸢贴近一点。
“让我父王下来也可以,不过你雕刻木雕的时候,别给他雕七宝玲珑塔就行。”
陈鸢愣愣的看着背着两只小手,光着脚丫来回踢步偷笑的哪吒,顿时只感一阵无语,果然不愧是天庭反骨仔之首,就喜欢坑爹。
不过那是他父子俩的事,要是陈鸢真那么做,雕人不雕塔,怕是第一时间会被李天王追着打。
‘掺和人家父子俩的事,简直自讨倒霉,人家到最后冰释前嫌,欢欢喜喜回天庭,我就当一个恶人,被嫌弃。’
这种事上,陈鸢可不傻,最多不请天王下来,反正神仙太多,天王也察觉不出什么。
“三太子既然说了,那鸢就不请天王下来了。”
绕过哪吒挖的坑,陈鸢就不去管着爱作弄人的神人,将他交给老孙应付后,径直走去妣壬那边,这女人伤得不轻,原本好看的脸蛋,有不少地方淤青肿胀,眼角都裂开一道口子,嘴角挂着血丝,微开的嘴缝,能看到一颗门牙都断了半截,比出神狱时还要来的重。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小孩子没个轻重。
“本太子收了她神力。”哪吒从胖道人讨好的话语里,转过头说了一句。
难怪,妣壬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妣壬神,如今没有话说了吧。”
陈鸢见她模样也凄惨,抬手一挥,将她从木棍做的架子上放了下来,“该是跟我们回西域了。”
“好,我跟你们回去。”妣壬的眼神凶狠,死死盯着陈鸢,“希望将来,你别后悔。”
“答应才后悔。”
陈鸢也懒得跟她废话,伸手一抓,法力直接将妣壬拉到手中,掐住后颈提着走去师父那边,胖道人此时从小人儿面前站起身来,不时看去对面的神殿。
“东家,咱们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里面说不定有她许多神器法宝,最次也该有上好的丹药。”
陈鸢拿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但她的东西,估计也只能她能用,上面有禁制的,随便去触摸,说不得把命给丢了。”
仙家宝贝这种东西,听上去就很诱人,拿到手里也确实能增强实力,可要看是谁的,按陈鸢手里这位妣壬神的性子,上面要没有禁制才怪,估摸刚一摸到,人就没了。
毕竟对方全盛时期,陈鸢这一行人,根本不够看。
要不是分身跑到中原搅动风雨,附身张双白,被陈鸢、殷玄陵用天雷击伤神魂,回到肉身后,还是等到伤势痊愈又被自己造出的西方神叛变,弄的伤上加伤,恐怕想要将她拿下,也得去半条命。
果然,就在陈鸢话语落下。
便是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山巅都在抖动,似乎没有了妣壬、还有众神的神力支撑,整座神殿在陈鸢等人视野里摇晃起来。
然后,肉眼可见的倾塌下来,化为一片废墟。
“往后这里便没有西方神了,最多只有一个掌管森林的雄鹿。”
陈鸢望着烟尘、积雪弥漫的废墟,轻声说道,随即,压着妣壬转过身,叫上胖道人还有老牛,与师父、和尚一起返回神山脚下。
鹿神卡尔,带着他的妻子们一群雌鹿跪伏在车厢旁边,待陈鸢他们回来,他上前见礼,或许是知道陈鸢等人要离开,还准备了许多瓜果堆放车旁。
“我信守承诺,放过你和你的家人,咱们都不相欠了。”
陈鸢拱起手,以平等的方式向对方还去一礼,便让老牛套上缰绳,带上妣壬,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一路驶去白皑皑的天地间。
天师府的担忧
二月化春,西昆仑一脉山麓,白皑皑的冬雪正在春日阳光下化去,融为一滴滴雪水聚成小溪,从山间流下。
绽出新枝的树梢在春风里摇曳,化开的冻土上是一双双人的脚印,延伸而去山脉的脚下,是衣袍各异的身影,俱是中原晋人打扮,其中有几个乃是道士装束,正仰头望着由南向北走势的山峦。
“就是这里?”
“陈道友留下的讯息便是这里。”
说话的两人,乃是青虚、玉晨两位道长,左右还有长久停留西北的云贺,以及云游回来的云龙二道,周围也都是聚灵府、离火门、承云门的弟子。
按照当初陈鸢离开时的约定,在第二年开春后,循着留下的讯息,一路追寻过来,便到了西昆仑这边。
玉晨抿着嘴唇吸了一口气,却没有一句话说,旁边的师兄青虚偏过头来看他。
“怎么了?”
“此处山……”玉晨迟疑了片刻,抚着下颔长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以来,我便在想关于陈道友的事,一身请神之术,那些从未听过的神人,到的眼下的神器昆仑镜,你我活了大半辈子是从未听闻过,他和他那些神人如何知晓?我感觉好像还有另一番天地一般。”
青虚略点了下头,大抵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我听陈道友提起过关于昆仑镜的说法,好像是能逆转时空,玉隆山后,闲聊里他跟天师隐约提过这个世道并非这般模样,而是从大同世界分离出来,远离了时间的长河,若他说的是真,那取昆仑镜,该是为了将这方世界拉回原来的大同!”
“远游的子女回到母亲身边,可以。”玉晨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周围打水,或坐在地上说笑的同道中人,“但……拉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变化?这片天地的人和物,会不会有所变化?你我可还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