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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话,走到门槛那边的李三停了停,赶紧挥手打断他:“我家老四回来了,还驱什么邪,有他在什么邪都不怕,你替我送送高人吧!”
说完,提着袍摆,扭着肥硕的身子就往院门跑去,边跑还在边喊。
“老四!”
“老四,我在这儿,师兄可想死你了。”
声音远去,只留下厅内的掌柜跟那年轻公子愣在原地,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阴了下来。
……
陈鸢走进宅院,下了石阶,远远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风水墙后面,一个身形圆肥,却已显老态的胖老头提着袍摆比平日跑的飞快,看到陈鸢时,笑容里,眼睛都湿红起来。
“三师兄。”一眼二十年,人胖了,老了,陈鸢还是认得出三儿的轮廓,迎着过来的身影,拱起手。
“老四!”
李三直接将陈鸢拱起的手握住,两眼湿红的上下打量,“除了长胡须,你可一点都没变啊。走走,跟师兄到里间说话。”
他语速飞快,一边拉着陈鸢,一边叫去匆匆赶来的管事,“去吩咐后厨,今晚摆宴,再去后院将夫人叫来,就说咱家老四,大恩人回来看我这师兄了!”
管事几乎没见过自家老爷这么殷勤过,不敢怠慢,连连应了几声,带着两个使唤的家仆就往院里冲去。
“老四,你回来就好,就把这里当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过了风水墙回到前院,李三一路上都舍不得放手,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完。这时,从厅里出来的掌柜看到陈鸢,礼貌的拱手相迎,随即请了身边的年轻公子一起离开。
两边交错的一瞬,那年轻公子不着痕迹一压剑首,鞘底唰的摆开,扫去陈鸢大腿。陈鸢看也没看,自然行走,抬起的膝盖轻轻顶在鞘尾,轻描淡写的将其弹了回去,便与胖道人、李三一起走去大厅,小道童回头还朝过去的掌柜两人做了一个鬼脸。
“略略略……”
“这小道童……”
年轻男子收回目光,脸色阴沉的跟随绸铺掌柜径直出了院门。
有‘鬼’
日头斜斜垂下,黄昏渐落,李家大宅院此时正热闹的时候。
一个只在老爷口中一直念叨的老四,终于登门出现了,一时间院内上上下下仆人丫鬟都争着帮忙做事,趁机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主家这般盛情款待。
也有看了回来的仆人,颇为神气的在其他人面前讲出来。
“里面那位先生,我和刘叔之前见过的,那可是真有本事的。”
“……那晚破庙里,我跟刘叔那真是活见鬼,以为就要把命交待那里,结果那位陈先生就从外面进来,我和刘叔的命那才算是保住了……”
回来的时候,那年龄稍小的仆人管不住嘴就将那日的事说了,可没人信,这次终于再次见到那位庙里的先生,可算是扬眉吐气一番,看到众人一愣一愣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要是能拜里面那位陈先生为师,学一些本事那就更好了。
然后,他脑袋就被过来的管事拍了一巴掌,“全都愣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去帮忙,后厨菜刀都快切冒烟了,你们还在这儿闲聊!”
众人一哄而散,管事哼了声一卷宽袖赶紧去往前院客厅,边走边叫嚷、吩咐着一个个过往的仆人丫鬟小心、谨慎一些,里面那可是贵客。
一路过去正厅,家宴已上全,自家老爷坐在首位,正端起酒水与那位贵客豪饮,一旁还有夫人陪饮,可见有多尊贵。
管事的想着,便站到一旁,不时催促丫鬟斟酒、帮忙夹菜。
宴席间,两人同辈,却是显出一老一少的画面,陈鸢笑着与三儿轻碰了一下酒杯,饮了一口,继续聊着关于这些年的事,知道赵师傅将戏班交给他,依靠戏班慢慢在这边一代逐成规模,赚到钱财后购置了不少产业。
不过三儿也是不忘本的,当年大师兄梁呙的妻子,也就是现在的夫人,从未嫌弃过,就连带来的孩子,也视如己出,夫妻俩想扶相持走到如今年龄,算得上幸福美满了。
之后,聊到了当初的刘府,李三就是一阵唏嘘,说起那家人,刘家公子留下一个子嗣就死了,刘老妇人便带着唯一的孙子离开这边,后来将孩子抚养成人,就撒手人寰。
“老四啊,你回来就别走了,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你要是再离开,恐怕再见我都看不到你了。”
陈鸢没有接话,沉默的吃了一口菜,踏入修行,就难以停留原地的,何况时空逆转,他还要去一趟北方,拿回真君庙里的家当不说,青虚等人还是要顾问一遍,自己的修为明明元婴,却只能用金丹境的法力,这一切总要找到原因才行。
那边,李三见陈鸢不说话,叹了一口气,随即笑起来:“你们修行中人,我一个普通人哪里知道,老四别在意师兄说的,若说错了,师兄先罚一杯。”
说完,一口气将酒水干了,惹得身旁的老妻赶忙给他端了一杯茶水,轻声道:“少喝点,你身子不好。”
“不妨事,老四回来,为夫高兴。”
三儿放下杯子,手腕忽地被陈鸢按住,抬起目光时,陈鸢笑了笑让他别动,手指、中指摸在脉搏轻轻触了几下。
正疑惑的李三,顿时感到一股热流从手腕迅速传遍全身,还未回过神来,就觉得全身燥热,像是煮熟的虾仁,脸庞通红,泌出大量汗渍,以及一层油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