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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陈鸢这么一说,孙正德也明白东家想要做什么,点了点头:“那行,之后叫东家什么?”
“就叫……”陈鸢降到地面,思索了一下,走去林间,笑道:“常威。”
“那我叫什么?”胖道人跟在后面叫道。
陈鸢走在林间,朝身后的道人挥了下手:“来福。”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孙正德摸着唇上八字胡,歪头想了想,不过也没去纠结,反正暂时用的称谓,叫什么不重要。
“师父……那那我叫什么?”
小道童仰起脸。小手指着自己问道。胖道人斜眼瞥了瞥,哼了声:“反正只是个称谓,小孩子就要小孩子的样子,就叫……铁蛋好了。”
小道童鼓起两腮,无语的看着师父:“……”
一路出了山中老林,三人索性改变了容貌、衣着,一起进洛阳城看看,说不定能遇上一些故人。
陈鸢依旧教书先生的打扮,模样却像老了十岁,轮廓也变了些许;胖道人则穿着金底方孔的员外袍,更显得富态,旁边的孙迎仙,着灰青的衣裳,扎着小鬏,像个书童。
三人走在熙熙攘攘市集,四周人声嘈杂,举目望去来往的百姓外,还有不少胡人在其中,各色人种混杂穿梭交织,比之那方天地的晋国要来的繁荣许多。
“许久没来洛阳了,比之上次,人更多了。”胖道人看着行人来往的街景颇有些感慨。
“东家,你可在听我说话?”
见半晌没回应,胖道人又问了一句时,前面的陈鸢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一侧的酒楼,低声道:“有同道中人。”
胖道人顺着陈鸢目光望去,果然在那家酒楼二楼上,正有一个山羊胡,穿着长褂的中年人端着酒杯也偏来视线,正好对上。
似乎也察觉到了陈鸢和胖道人不同常人的气机,抿嘴笑了笑,放下酒杯抬手相拱。
顷刻,有着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传来。
“偶遇则是缘分,两位同道不妨上来小坐片刻?”
“哈哈,相遇既是缘分,道友相请,自然要来坐坐。”
陈鸢抬手还去一礼,笑着朝胖道人做了邀请的手势,相互客气的步入酒肆二楼,与那人再次见礼。
“两位同道,请坐。”
“呵呵,谢道友。”
陈鸢也不再客气,抖了抖袍摆坐到了对面。
该是让他们知道了
酒楼人声喧哗,二楼稍清雅许多,路旁老树青枝伸来雕花栅栏微微摇曳。
“此处酒家的青花酿,在洛阳颇有名气,一壶难求。两位,正好赶上,来尝尝。”修行中人性子洒脱,少有拘谨,何况难得能碰上一两个同道,多是和睦相处,结交一番。若是认识的那就再好不过,喝上一壶二月春,席地而坐聊个七天八宿也属常事。
中年人给陈鸢、胖道人斟上酒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至于小道童则抓了把零嘴,让他在旁边吃。
“在下黄韶,九江人氏,修道三十载。”这人先报了名讳,“不知两位贵姓,仙乡何处?”
也不知此人是否真名,陈鸢既然打了用假名,自然就要假到底的,随即笑了笑,在老孙前面先开口说道:
“我乃常威,通山那边的,这位是我同伴,名叫李来福,我和他途中结识,便一起四处走走看看。”
又指了指旁边一粒一粒吃着的小道童,“铁蛋,李兄的小仆。”
那黄韶笑着点点头,朝胖道人拱了拱手,从对方穿着打扮,不难看出除去修道中人身份,凡尘家业也颇丰,不过这种人,在修道之途难有成就。
他便将目光放到眼前这位看似教书先生的男人身上:“这位常道友,你们云游洛阳,可是有别的去处?”
“这倒没有,我三人过来,不过是进城瞧瞧热闹,凑点人间烟火气。”陈鸢笑了笑:“难道黄道友可是好去处推荐?”
陈鸢话语随意洒脱,说完端起酒水与对面的黄韶敬了一下,又与身旁的胖道人碰了碰。那黄韶抿了一口,笑呵呵的放下酒杯。
“黄某在这洛阳也是刚来,也没什么好去处,就是啊,过来凑凑热闹,看样子两位道友还不知道?”他捻着须尖儿,瞅去两人说的神秘。
“知道什么?”胖道人适时也开口,露出颇有兴致的表情,加上他那富态的圆脸,给人一种:哪里有热闹,我要去瞧瞧的架势。
陈鸢也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模样。
“看来两位是真不知晓。”黄韶抚过颔下胡须,看去栅栏外面热闹的集市,随手一挥,外面的喧闹、酒楼里的嘈杂还在持续,但陈鸢和胖道人感觉得出,此人已经施了隔音的法术,外面的客人难以听到他们间的谈话。
随手而为,是有些道行的。
“有些话,还是别让寻常人听了去。”黄韶收回手,大抵被陈鸢和胖道人期盼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绕圈子。
“在下也是途中听一个同道好友说起,这次来洛阳的修道中人可不少,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修道者在这方天地有多少,陈鸢无法统计,但相比普通人那确实少得可怜,能出师云游四海,那更是少之又少,聚集三四十人,说明确实有大事发生。
难道跟我真君观有关?
旋即,点了点头,没有插话,安静的听对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