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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灵须髯拂动,如鹰隼般的眼睛看去铜镜,那青白的月光里,渐渐显出一间院中房舍,随他心念一起,镜中画面不断推进,像是人的眼睛不断在院中搜索,很快便见到从皇宫回来的陈庆之,一身常服腰间悬剑正与副将说着什么,随后独自一人推门进了寝卧。
镜中画面紧跟在后面,仿佛一个看不见的人贴身而行。
陈庆之也丝毫察觉不到,亦如往常拿起桌上的笔墨,练起书法,今日他在宫中与元颢用膳,喝了些酒,睡意来的快,练了会儿便放下毛笔,将白龙剑挂在了床头,脱去外袍后,趟去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还睡得着,明日一觉醒来,有得你哭。”
看着镜中画面,徐茂灵笑呵呵说了句,他并不急,颇为耐心的看着画面陈庆之熟睡后,他才有了其他动作,将那令箭捏在左手,空出的右手驱使画面靠近床头,然后缓缓伸了过去。
玄奇的穿过镜上青白的月光,直达镜中的卧房。
“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见着越发接近的灵剑,徐茂灵心潮澎湃,他一直以来就想炼制把上等的法剑,可惜从未遇到有灵性的剑胚,如今遇到了,却是在一个凡人将军手中,对他而言,简直暴殄天物。
这样的灵器,自然该在合适的人手中。
带着这样念头,做这样的事,才不会生出魔障。
然而,就在他指尖刚一触到白龙剑鞘,剑身在鞘里顿时抖动起来,做为将领的陈庆之自然机警,一点风吹草动,瞬间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便见到凭空一只手正抓在床头的神剑上。
突然的一幕,让他心里惊骇,随即反应过来,起身就打去那只诡异的手。
嘶~
徐茂灵手被一拳砸中,疼得他皱眉呲牙,左手中的令箭此时也对准了半跪床榻的陈庆之。
“着!”
一声轻喝在屋里回荡,举手想要拔剑的陈庆之肩头陡然一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抬起的手臂无力的垂下,随后胸口也是一疼,整个人仿佛被看不见的重物压着瘫倒在床,扎挣不得。
他想要大声呼喊外面亲兵,刚出口的话语只来得及喊出半声,就被封在了口中。
夜降巨影
呃……
陈庆之口不能言,身不能起,只能仰脸死死盯着那边半空出现的诡异手掌,抓在白龙剑上拖拽,神剑也在抖动,绽出法光抵抗。
僵持之中,他四肢勉强还能动弹,使劲挪着手臂,想要抓去床头的木枕。
‘弄出动静,外面亲兵总是能听到的。’
身子不能动弹,想要靠自己对抗显然是行不通的,就在陈庆之手指勾到木枕,拿到手中,那镜子外的徐茂灵自然也看到了他动作。
“哼,还想搏命?”
左手上的令箭顿时往前一按。
陈庆之眼眶瞪大,刚抬起的左臂猛地贴到床上,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喊不出声,脸上表情憋得扭曲。
右手握拳抬起,随即也被令箭钉去床上,接着是双腿,整个人疼的脸上泛起红色。
常人难以见到的龙虎气从他身上泛起,可还未破开术法,就被那令箭上传来的龙气压回体内。
“呵呵,老夫就是料到你是领军之人,身上龙虎气兴盛,这才向皇帝借来令箭。”
徐茂灵眼看要得手了,随性将声音做了掩饰,传去镜中的房舍,“不过皇帝不愿杀你,今日老夫只取你这把剑,看你还有什么依仗。实话告诉你,就算你背后的高人来了,老夫也是不惧,他也不可能因为你这凡人,与同道斗法厮杀,弄的两败俱伤。”
被令箭刺穿四肢,钉在床上的陈庆之脸色泛红,嘴唇都咬出血来,他努力倾听房内嘶哑低沉的嗓音,可惜仍旧听不出是何人。
唯一知道的是,皇帝元颢身边,还会法术的,恐怕只有那个奉书郎。
元颢要杀我?
否则为何要借令箭给他。
“想必你也猜到了……可惜啊,你没机会的,要怪就怪皇帝去吧。”徐茂灵终于破开了白龙剑上的禁制,一把将剑鞘握住,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好剑,好灵坯,你一个小小凡人,何德何能能拥此剑在身,现在它属于我了……呵呵呵,哈哈哈!!”
陈庆之使劲仰起脸,看着被扯离床头的白龙剑,极力张大嘴,眼睁睁的看着白龙剑浮空而起,随着那诡异的手掌,拖进空气渐渐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他脑中闪烁无数念头时,压在身上的无形重物忽然消失,身子顿时一轻,四肢虽还有剧痛传来,可也能动弹了,但想要起身还是不行,只得大声呼喊,片刻,门扇被推开,两个亲兵匆匆进来,看到自家将军只着亵衣亵裤大喇喇躺在床上,以为有刺客,拔出刀四下警戒。
“立即通知府里兵将集合,随我去城外。”
与此同时。
皇宫之中某间独栋院子,铜镜上的月光收敛,缩回夜空,镜面恢复如初。
燃烧的香烛光芒里,徐茂灵摩挲着手中这柄灵剑,贪婪的俯上去闻了闻,像是触摸美人的肌肤,易春春的摩挲,直到剑柄,他深吸了口气,猛地拔出。
锵——
剑身出鞘,带出一片寒光照亮他脸庞,余音颤响,在屋里带起隐隐龙吟声回荡。
“哈哈哈……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