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2 / 20)
测他们都是什么人,都在为什么而烦恼。
不知不觉大半个早上就过去了,连北兮看了看时间,决定最后再“揣摩”两个人就走。谁知一抬头,居然看到了两个、或者说一个半熟悉的面孔——
贺东哲的母亲白苏和父亲贺锦。
两人r0u眼可见的疲惫,特别是白苏,原本就瘦,这下完全变成纸片人了,憔悴得好像随时都要撒手人寰似的。
连北兮先是惊讶,随后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紧紧攫住了她。
贺东哲出事了。
毫无来由地,她脑中被这六个字填得满满当当,直到贺父贺母的身影彻底从她视线中消失,她才渐渐从窒息般的惊惧中缓过神来。
连北兮没有犹豫,立刻联系王律师,让他请私家侦探查一查贺父贺母来i市做什么。
贺父虽然在b市小有名气,可放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就是个无名小卒,因此私家侦探并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再加上连北兮给的钱多,第二天调查报告就送到了她面前。
报告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可连北兮拿着却仿若千斤重。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贺东哲果然出事了——他在一周前因为急x肝衰竭被送入医院,如今正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连北兮上网简单搜索了一下急x肝衰竭,该病多是由病毒、毒品引起的,还有部分属于未知原因。
光看名字就知道这种病来势汹汹,最好的治疗方法莫过于肝移植。
作为人t内部唯一还能不断生长的器官,肝脏移植相较于其他器官移植算是容易一些。但贺东哲的病说险很险,说能等也能等,毕竟他现在的生命t征都还正常,因此他在器官移植等待列表上的排名并不占优势,前头还有几个危在旦夕的病人。
偏偏贺父有高血压,贺母t弱,两人都不适合作为贺东哲的肝脏供t。贺父眼下正在想方设法从国内找合适的人选前来h国给贺东哲捐肝,可这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再加上贺东哲不是h国人,没有本国保险,他住院至今的费用已经是个庞大的数目了。后续再找捐献者、然后动手术、以及“补偿”对方等等……无一不是烧钱的事项,贺锦又不在国内,钱财流通方面更是不称手。唯一能庆幸的是贺家小有家底,否则普通人家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连北兮看完报告后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就找到王律师,让对方安排自己给贺东哲捐肝。
向来喜怒不形于se的王律师当场表情失控,望向连北兮的目光就像大臣在看一个自己辛苦辅佐上位没多久便开始沉迷nvse、炼丹修仙的昏君。
连北兮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些劝人三思莫冲动的话她自己昨晚已经给自己说了一箩筐,但是没用,她怎么都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如果她没觉醒,不知道自己和贺东哲身处别人笔下的故事大纲,那对方的生si她没准还能置之度外。可她偏偏什么都知道,知道倘若没有她从中作梗,贺东哲此时应该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待大学开学。
或许他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些原因患上急x肝衰竭,但起码跟她擅自改动他的生命线,间接导致他在异国病入膏肓无关,她无需自责、无需内疚。
扪心自问,要是她没碰见贺父贺母也就罢了。现今知道了一切却还什么都不做的话,连北兮觉得自己的后半生都会落下心理y影。
她没那么高尚,好b她现在就不敢深想傅南景是否还活得好好的,也不会花费人力财力去搜索他的下落;她也没那么自私,能眼睁睁看着贺东哲生命垂危而无动于衷。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保障自己无碍的前提下偶尔会犯点圣母病。
其实在决定要帮助贺东哲的那一瞬间,连北兮首先想到的是给他们钱。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但问题是她目前能支出的额度负担不起“买肝换肝”这一行为。如果向遗产管理会递交申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批,批下来又要多长时间。
而贺东哲的状态随时可能恶化,她担不起那个风险。
两害相权取其轻,连北兮无奈之下只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她是o型血、已成年、身心健康,理论上是非常合适的捐献者。
可不到医生盖棺定论的那一刻,都很难百分百肯定她能捐肝成功。她做好心理准备了,能捐她就上,不能捐她就当是老天爷的选择,给贺家留一笔钱聊表心意。
只是到底是要动刀子的手术,连北兮一个刚满十八岁的nv孩怎么可能不怕?不说手术过程中的风险、手术后的恢复等难关,光是腹部上要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就够令人难受了。
所以她很清楚,这种事要的就是一鼓作气,但凡让她再多考虑几天,或者告知连父连母实情,她就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是的,连北兮并不准备把事情告诉连父连母,因为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为此她私下准备好了遗书,万一她真那么倒霉si在手术台上,好歹能给父母一个交代。
自从两年前做了预知梦以后,连北兮感觉自己在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本以为推倒傅南景会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她又要主动挖开肚子把肝脏分一块给别人……
感慨万千的连北兮以为很快就会接到医院通知准备手术,不料王律师带回来的却是另一个叫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什么?你说他们拒绝匿名捐赠?”连北兮双手揪着头发,在地上不停地绕圈走着。
她努力克制着濒临暴走边缘的自己,一边深呼x1一边不住吐槽:“这夫妻俩有病吧?走的都是正规程序,他们怕什么?儿子都快si了,还这不同意那不同意的,有这么当人父母的吗?”
王律师在一旁默不吱声,任由连北兮抱怨,心里却在想不能怪人家多疑,天上突然掉下个完美肝脏指定要捐给贺东哲,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觉得里面有猫腻吧?
“算了算了,”连北兮一脸的烦躁,“他们不要我还不想捐呢!肚子上留道疤,以后多少漂亮衣服不能穿了……”
可不到十秒,她又“啊啊”叫了两声,不爽地自言自语道:“凭什么不要我的肝?我那么年轻健康的一块肝他们凭什么看不上?不行!我偏要让他们答应!”
王律师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让他猜中了,贺家肯定是想答应的,只是他们也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是谁,所以故意以退为进,b那个主动捐肝的人自己站出来找他们。
这一招未尝没有风险,万一捐献者一个不高兴直接撂担子,他们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不过显然贺父贺锦吃定了对方b他们更心急;而事实证明,他的确猜对了。
王律师在医院跟医生商量捐肝事宜的时候曾见过贺锦一面,对方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拿捏连北兮这种还在学校象牙塔里的小姑娘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客观地说,其实也是连北兮自己关心则乱。冒冒然出现一个志愿者说要把肝捐给非h国公民的外国人,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这个志愿者铁定和贺东哲认识。按照王律师的想法,连北兮但凡能撑过一天不回应,贺家肯定要赔着笑脸去医院那儿“改主意”。
可惜她连一个小时都没坚持住,自己阿巴阿巴就把自己说服了。
王律师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育有一儿一nv,跟贺东哲及连北兮年龄相仿。如果类似的事发生在他们家,他都不知道是该庆幸“儿子”有救了还是该斥责“nv儿”不ai惜自己的身t……
连北兮说风就是雨,既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