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1(2 / 9)
道家中两位女眷的表情,大约半张着嘴,两眼失神,面带红晕,典型的花痴症状。
“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韩默先生,”陈秘书开始熟稔地牵线搭桥,“这位是……”
“季袭明。”比韩默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看起来比韩默要年轻许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韩默,仿佛是打量货架上的商品。
按常理,季袭明应该在自我介绍后伸出手以便友善,但是他没有,两只眼睛直视着韩默,藐视得毫不掩饰;而韩默也应该客套地“久仰久仰”两句,他也没有,畏缩地低着头,只留给季袭明一个发旋,要是能从钻进地缝,韩默未必不会这么干。
陈秘书不尴不尬地打了个圆场,带着季袭明落了座:“因为特殊原因,所以季先生的家人都没能来,所以特意嘱咐我为各位略备薄礼,以表歉意。”
“毕竟是军人家庭嘛,都能理解的。”韩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得出来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
“能直接搬到我那儿去住吗?”季袭明没耐心和这家子人寒暄,皇室要往他身边塞人已经板上钉钉,权力的倾轧和皇室的拉拢在他凯旋之前已经见识过了,至于塞给他的是猫是狗,他本人也不在乎,不如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很忙,不打算办婚礼。”
还未融洽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半晌无话,大家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最后是韩默点了点头:“好啊。”
七万打底的饭菜吃起来没有味道,大家在陈秘书的作陪下也安静如鸡,回家途中谁也没有开口。直到进了卧室,韩默躺在床上,才放松下来把头埋进枕头里。
也不知道说出那句话“好啊”时的自己在发什么癫,只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很重,情不自禁地往下垂,嘴也不跟着脑子走,自顾自地一张一合。
“那你回去准备准备,27号我派人来接你。”说完话,季袭明就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
真是傲慢啊,可能这就是天之骄子吧,韩默这样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从顶级军校毕业,到前线屡建奇功,26岁就成了上校,却愿意和他这样平凡的普通人走进婚姻,图什么呢?
“季先生,可能您还不知道…”韩默还是给对方打了电话,“我其实…”
身体上的隐疾让韩默有点难以启齿,他嗫嚅半天,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
“能生孩子吗?”
对方在意的点出乎了韩默的意料,他惊讶地张开嘴:“啊?”
“无所谓,准备好了吗,明天我派人过来。”
季袭明太利落干脆,留下韩默独自凌乱。
整体上看,韩默和普通男人并无不同,初中搞暗恋,高中搞学习,大学放飞自我,爱上逃课。在私生活上也无可指摘,讲卫生会做饭,还能抽空给室友缝开线的运动裤。如果不是拥有两套生殖器官的话,大概率也会过上普通男人的生活。
医生曾经委婉地建议过韩父韩母,最好取掉其中一套器官,这样对他身心都会更好。但是做手术不是菜市场买菜,能从裤兜里摸几张毛票应付。大儿子要结婚,小女儿要念书,还有孩子的爷爷姥姥要赡养。韩默的心理健康是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韩默理解父母的难处,也接受了他们的取舍。
来接韩默的人是季袭明的下属,常年在外征战的男人是为了亲民,特意穿了时下最流行的t恤,膨胀的胸肌把胸部顶起来,让衣服上的二次元巨乳少女有了立体感,韩父看了闭眼,韩母看了流泪,只有韩嫂这个体面人,从始至终都在礼貌微笑:“来得太早了吧,吃早餐了吗?”
“吃了的吃了的!”壮汉捋了把自己的寸头,笑得有些羞涩,像头被驯化的熊,“上校让我来给韩先生搬东西,韩先生呢?”
电视柜上的电子精灵准点报时——现在是3099年6月12日。首府时间早上6:00,星期六,阴转多云,空气湿度51%,体感温度16c,气压908hpa,能见度8k,紫外线弱。适宜外出。
“韩默还没起床,你可能得稍等一下。”韩嫂脸上都快挂不住了。
能带走的东西很少,几件衣物,两本没看完的书,还有一个电脑包,两个行李箱就装完的家当,被壮汉放进了后备箱。韩默被安排在了后座,拘束得手足无措的时候,看见车窗外的韩母在偷偷抹眼泪,“怎么还哭了,”韩默无奈地走出去抱住了母亲,“我又不是不能回来,再说了,没准明天就被退货了呢。”
“我起早了,”韩母要强,闷声给自己挽尊,“眼睛有点不舒服而已。”
每次都是这个理由,当年拿不出钱做手术也是,大半夜坐在客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韩默逮个正着,解释说自己睡得太晚,眼睛不舒服。
“以后要是想我的话可以随时来看我的,”韩默体贴地安慰他嘴硬的母亲,“要是不方便,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回来也行。”
壮汉的大g缓慢驶离首府边缘地带的棚户区,韩默看着熟悉的一切往后退,心中说不出的怅然。
前段时间经理还想着给他介绍对象,今天他就已经是准已婚人士了,黑乌鸦飞上枝头变彩凤凰,要是发布在晚上,肯定有人质疑是在编故事或者炒作吧。
韩默想起季袭明的脸,回想起他问的事,脸突然红了起来。
“突然得知我们上校要结婚的消息还真是吓我一跳,”季袭明的住处是军部安排的,也在郊外,刚好和棚户区方向相反,开车过去得两个小时,路途遥远,壮汉没忍住打开了话匣子,“怎么样,韩先生,见到我们上校的时候很惊讶吧?
“不瞒你说,他刚来我们指挥部的时候,我们都看不上他,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男人嘛,对待比自己年轻又不会来事儿的人总是轻看一头的,战场上又不是看谁长得好看就能少挨子弹的地方,壮汉忆往昔峥嵘岁月,对季袭明的敬仰之情逐渐溢于言表,“但是打起仗来,上校真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哦,用兵如神!不愧是名校毕业的硕士啊,和我们这种就知道往前冲的大老粗就是不一样,要不怎么说能升上校呢。”
“那他杀过人吗?”韩默讷讷地问。
两人的聊天陷入短暂的沉默,须臾之后,壮汉语重心长地开口:“韩先生,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你能这么问,是因为上校他活着回来了,但是如果他也死了呢,你还会在意他有没有杀过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韩默意识到自己的冒犯,连忙道歉,“我说话没过脑子,就是顺便问一问……”
“我是无所谓了,”壮汉也没有怪罪韩默的意思,他撇撇嘴,压下身上的匪气,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但是上校还年轻,你要是问他这种问题,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哦。”
“咳!咳!咳!”韩默猛地咳嗽起来。
壮汉看到后座上韩默捂脸的动作,嘴角悄悄上扬起来。季袭明吩咐他今天接人,最开始他以为是国家政要,得到地址后又怀疑是不是特殊任务,直到季袭明让他把对方的行李搬到指定房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接传说中的上校夫人。
说实话,刚见到韩默时他是失望的,老话说妻大二金满罐,可是这妻也太平平无奇了吧,壮汉在心里暗暗作比较,得出的结论是不如自家那个。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壮汉轻车熟路地将车开进小区,最后停在一座独栋别墅前,转过头对韩默说道:“韩先生,我们到了。”
“别紧张,以后这就是您自己家了,”其实季袭明没说过这些话,是壮汉看韩默站在客房里手足无措,可怜他自己加的安抚的话,“上校去总务处开会了,他让我告诉您,要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