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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一下(1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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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或幸灾乐祸或事不关己,但都同时看向那单膝跪地的清俊青年。

陆思齐不动声色蹙了蹙眉。他拿起一旁的酒,灌下几口,也不压下心头的异样感。他着实不太喜欢眼前这一幕。

这好像,这个叫谢旸的人在向哥哥求婚一样。

虞擎悠凝睇眼下这张狼狈的脸,他收回手,对上谢旸那双深情又因眼型略显无辜的眼。

这双眼中的情绪比他意料之中还要镇定三分,瞳完完全全映着他。

满满的,满满的,满到快溢出来的,全是他。

他透过谢旸的眼睛,看他灵魂的底色。

他是个习惯分析感情,也善于分析感情的人。加之他性格带点冷调,也就更不入眼那些太过感性与纯粹良善的爱。他开始审视着这双眼里的波动,分析起跪在他脚边的这条狗。

与同他暧昧过的大多数人不同,谢旸显然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他擅长竞争、喜爱竞争并会制造竞争。他执着于他,也胆大心细,在必要时敢争敢抢。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怕是毫不在乎追他的这段路姿态会有多狼狈。

够狠也够辣。

薄渡见到虞擎悠思索的神色,眼角都因恼染上绯红,表情也逐渐变得黯然起来。

他从未这样有警惕意识。

从谢旸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不必开口,单那一身青春气十足的少年打扮搭上腕间那只为他服饰作配的梵克雅宝,就足以令薄渡自卑。

他到底是没忍住,叫身旁人一声“宝宝”。

虞擎悠冷淡的目光有型似手术刀,将谢旸皮肤的肌理割开,顺着他搏动的血管和交错的神经,一层层剥出他的内在。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带点兴味。

谢旸垂下眼,他不想虞擎悠见他任何丑陋的一面,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将眼中对薄渡的敌意掩盖。他按捺住胸腔汹涌的情感,没进行无理取闹式的摇尾乞怜,对犯下的错误供认不讳:“是。”

“也希望接下来您能玩得开心,”他语气眷念,但到底是想起方才封陵然的话,较了些真地说出称呼,“daddy。”

他在无数盛满幸灾乐祸的眼睛下站起身,再次对恼怒又找不到借口发作的薄渡道了歉。他深深再看一眼幽暗灯光下虞擎悠侧脸的轮廓,微一鞠躬。

离开途中,他还不忘叫服务员为虞擎悠拿上一包净手的湿巾。

虞擎悠接过湿巾,将沾上香槟的右手食指擦干净,偏头道:“答错了。”

“?!”薄渡惊起一身汗。

从头皮到脊骨的痒意令他坐立难安,他艰难拿起酒杯,魂不守舍喝下三杯酒。

孟伊雨算盘落空。

这场游戏并没有没针对到初洛,他在那里幸灾乐祸看谢旸离场和薄渡狼狈喝酒,随口说了句不亲不远的“喜欢橙c美式”。

“让他回家还是?”她坐到谢旸先前的位置。

虞擎悠不甚在意:“晾一会儿。”

在零多一少的既定大环境下,gay吧的零大多开放到吓人。当虞擎悠走到卫生间时,衣领已经印上两个色调不同的唇印。他垂眸整理领子,又抬眸看向镜子,不出意外对上镜中在洗手池用凉水冲洗脸颊,神情透露许些疲惫的青年。

“爸爸。”似有感应,谢旸抬起脸,对镜中的虞擎悠弯弯唇角。他音调很稳,抛去红如霞光的耳根,没有半点饮酒证明。

“您是来卫生间,还是来找我的?”他抽取一旁的净手纸巾,“好像不冲突,因为我也可以当您的卫生间。”

被偏爱的人时时刻刻都可以有恃无恐。

虞擎悠不轻不重凉声敲打:“谢旸。”

“我不喜欢装疯卖傻的小孩。”

青年身体随这句话顿住,他转身,对上虞擎悠微上扬的眼睛,虞擎悠五官柔和,但眼里冷的淡的稀薄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就显出拒人千里之外。

但谢旸却觉得可爱。

他说:“您觉得我是在装疯…”

他反复回味着这句话,蓦地笑了:“是,我是在装疯,我爱您。”

这话一出,嘈杂的音乐响、厕所隔间做爱的水声以及往来骚鸡的调笑声全全进入到另一个时空。

但凡两人是纯肉体关系,这一晚的暧昧互动足以支撑起一段快餐式恋爱;若两人是真心相待互诉衷肠,自然也会开启一场罗曼蒂克的异地恋。

可惜这只是一方付出大量感情的炮友关系。这种关系说出太过认真的表白话,难免会显得不伦不类。

谢旸向来极有分寸感,所以虞擎悠可以原谅他偶尔的失态。他默了默,含笑盯着他,用陈述语气说:“你喝醉了。”

说出我爱你三字后,谢旸的血液似一瞬间被抽干,四肢冰凉,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在双方没有互通好感前提下的告白,只是给对方拒绝他的机会。

“是喝醉了,”他顺着虞擎悠递给他的台阶,懊恼道,“抱歉,今天是您生日,我却表现得这么糟糕。”

这不含目的的撒娇倒令虞擎悠再次认识到,眼前的男孩终究只有十九岁,是今天场上年纪最小却被针对最惨的孩子。

他用额头上的吻代替了回话。

氛围到这,整晚维持温和外壳挂着如沐春风微笑的小孩终于哑了嗓:“我很害怕,daddy。”

“我不认为他们会比我优秀,也不认为在行动方面有人比我更爱您,但我害怕感情本身不讲道理。”

“是不是有点矫情。”

虞擎悠擅长恋爱,但不代表他会谈恋爱。

他搜寻着能准确描述当下心情的词语,口上一贯平静拒绝:“谢旸。”

“别做太多感动自己的事。”

“别为我失态。”

谢旸清晰地察觉到虞擎悠此时的排斥。

高风险,高回报,进行爱情这个游戏本身就需要勇气。谢家不需要一味求稳的继承人。

他知道,他可以在此刻吻上他的唇,在两人拉扯间做爱,用性交去回答一切没有标准答案的谜题。但他偏笑着开口,像哄小孩子似的:“您是在害羞吗?”

感情这事终究一个天时地利。若非虞擎悠被学校下放到小县城医院,被迫呆在没有夜生活的地方,遇到把一个实习生掰成三块用的脑残科室,谢旸与他的交道大概就止步于读完,才处理方才门铃声的事,起身开门。

空气中飘着的不是烟熏感的木制香,而是馥郁的檀香,虞擎悠眉宇轻划过诧异。

来人是薄渡,是在会议后发现虞擎悠并而没有住进他所安排的房间,着急忙慌乱了阵脚的薄渡。

身型高挑的男人立在门外,穿一身灰色西装,站姿却如同犯错误的小孩。在看到虞擎悠后,他眼周的红晕将仿若桃花瓣的眸子渲托出迷离,如低度数酒的声音里满含委屈:“宝宝,你一直没出声,我还以为你睡下了。”

他小声补充内心的后怕:“和别人一起。”

今日大家调侃宁濉和他哥两人完美的精神状态时,也难免谈论起虞擎悠八年没变过的“桃花杏仁小狗眼,一水儿温和懵懂掺点纯,谈吐间带楚楚可怜劲儿”烂俗审美。

虞擎悠倒先是深以为然,但在思考后,还是举出薄渡和谢旸这两人来驳回这个观点。不过现在见薄渡退缩躲闪的神色,尽管一向披着羊皮的小狼狗入不入这俗套还有待商榷,前者已毫无疑问入了他单一的审美规律。

他注视着这双仿佛下一秒就能起雾的眼,指骨揉了揉因疲困发胀的太阳穴,见薄渡被未到场的谢旸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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