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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见她眼神里,多少有些慌张的样子,当机立断地吩咐左右:“快,进屋,控制场面!”
我这一喊,大老王的人还没动静呢,彪哥就率先一脚,把那院门给踹开,随后冲到了里面去。
紧接着其余人也冲进了院子。
小顾眼疾手快,直接跑进了屋子里去。
随后里面传来了“砰、砰”的响声,还有人的哀呼声。
过来看热闹的村民瞧出了不对劲,赶忙冲着洪斌喊道:“阿斌,这是干嘛?你们别乱来啊,不然我们就去叫村支书,报警了!”
洪斌阴沉着脸,说:“大伙儿先别急,一块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之前,还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但当确定搞自己儿子的人,居然是他大哥洪武,心态早就发生了变化。
大老王瞧见场面已经控制了,看向了我。
我心里其实没什么底,但却还是装作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穿过那院子,在胖妇人杀猪一般的叫喊声中,进了屋子。
来到左边的卧室,地上一片狼藉,有一个精瘦的半老头子歇斯底里地大喊:“有种你们弄死我,弄死我——我特么的烂命一条,跟你们换命了……”
我瞧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而是看向了屋子里。
这卧室里十分凌乱,并且散发着一股子的霉味,但在正对着床的方向,却有一个木质神龛。
神龛上面,摆放着一个加工粗劣的彩瓷娃娃。
瓷娃娃前面放着三个小碗。
一碗清水。
一碗米。
一碗红糖。
两边各有一根红蜡烛杆子,还有一个小孩儿玩的铃铛。
此次之外,再无别物。
我盯着这玩意,皱眉——不对啊……
这东西,按道理讲,应该不会对洪小军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啊?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冲着这边大喊:“你们他妈的是干嘛的?老子报警了啊……”
地上那被人按住的半老头子一听,大声喊道:“大儿,大儿,快救我啊,他们打人了,要打死我呢!”
他叫得凄惨,声嘶力竭。
我回过去,瞧见一个长得与他很像的年轻人在门口与好几人推搡着,气势汹汹。
这时大老王走过来,问我:“怎么样,能确定吗?”
我抬起头,说:“找个凳子来。”
大老王赶忙挪动着肥硕的躯体,去给我搬了一个凳子来。
我来到神龛跟前,踩上凳子,刚好够齐。
这时我瞧见,那彩瓷娃娃的背后,却是有一个红布包裹、符纸封口的东西。
我将那东西拿出,摆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随后展开……
里面有着四样东西。
一颗发黄的牙齿。
一堆细碎指甲。
一小瓶血。
以及……
一张写着姓名,和生辰八字的沾血黄纸。
古曼童罐,人心叵测
“洪小军,壬午年乙巳月……”
我喊了一声,然后冲着屋子里的洪斌夫妇问道:“这个生辰八字,对吗?”
洪斌没有说话,只是双目之中,尽是怒火。
而马小红却是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打量着桌子上的物件,立刻扑向了地上的洪武,泼妇一般破口大骂:“洪武你个打短命的,居然敢害我儿——天杀的啊,你还是人吗?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她对着洪武又抓又挠,像极了护崽的母兽。
先前小顾制住洪武,却不敢下死手,而此刻的马小红却是在宣泄自己心头的愤恨,下手没轻没重,弄得洪武哇哇大叫。
他一边避开,一边大骂:“马小红你疯了啊,什么叫做我害你儿?”
他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但脸却被马小红抓花,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我赶忙叫人把马小红扯开,随后叫人把洪武扶起来。
大老王也在旁边维持着秩序。
等场面消停了,我看着满脸血痕、显得有些狰狞可怖的洪武说道:“说吧,这是谁教你的?”
洪武梗着脖子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
我指着桌子上的红布,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写着洪小军姓名和生辰八字的黄纸条,十分硬气地说:“这是从庙里求来的——我们洪家,我两个儿子,还有他姑家两个,读书都没出息,就只有小军读书行,我这是帮他求福,保佑他能考上大学,光耀门楣呢……”
我听完气乐了!
这位大爷,还真的是死鸭子嘴硬呢。
东窗事发,事已至此,他居然还整出这么一套说辞。
真有意思。
洪武抵死不认,我也不着急,指着那一小堆指甲、牙齿和那管血,问旁边的洪斌:“这些应该都是小军的,知道怎么来的吗?”
洪斌说:“牙齿应该是房顶上找的——小军小时候换牙,按传统都丢房顶上……”
浑身虚弱的洪小军则说道:“我出事之前,婶子帮我剪过指甲,还很奇怪地收了起来;至于血……我不知道。”
我没有继续问,而是看向了洪武,问:“帮人求福,需要用牙齿和指甲吗?这是哪门子的手段?你求的那庙,是哪一家,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