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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端着茶盘,一人提着水壶小炉。
两人来到了我与青衣道长中间,然后半蹲在地,轻车熟路地煮水沏茶……
一切行云流水,仿佛术业专攻。
我在一旁坐着,整个人都傻了。
因为,我认出了这两位少女,正是我之前在偏房瞧见的那六个瓷娃娃之二。
一样的装扮,一样的体态……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我瞧见的,就只是手办一般的瓷娃娃,而眼前这两位,却是实打实的真人。
连呼吸带心跳,我都能够感受得到。
惟妙惟肖……
似真实幻。
旁边的青衣道士瞧见我在盯着这两位少女,多少有些入神,不由得笑了,问:“贵客对我这两位榨汁姬,可有兴趣?你若是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做主,将其中一位,赠予于你……”
我有些尴尬:“榨汁姬?”
青衣道士哈哈一笑,说:“不过都是些以假乱真的小术而已,说白了,就是些解决需求的彩瓷傀儡……顶多也就含有些官宦小姐的灵魂而已……”
我被这青衣道士的言论给惊到了,连连摆手:“不必不必……”
青衣道士没有继续,而是问道:“话说,今夕又是何年,哪位皇帝当政?”
哈?
南宋冯鼎,睡七百年
如果说前面青衣道士的话语,还只是让我为之惊诧,那么后面这一句问话,却是直接将我给惊到了。
哪位皇帝当政?
大哥,你在这地轴星煞气之中,到底待了多少年啊?
我心中震惊,却忌惮于对方那不可知的实力,恭声回答:“现如今,已经没有王侯将相,而是新时代了……”
青衣道长一脸错愕,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啥?”
我瞧见对方似乎真的迷茫,而不是在逗我。
于是我当下也是免费跟他科普了一下近代史,以及建国之后的一些事情。
包括不许成精的基本原则……
咳咳。
即便我讲得这么仔细,那青衣道长依旧一脸茫然。
讲得口干舌燥的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冒昧问一下,您……大概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儿?”
青衣道长伸手抚须,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入关之时,蒙古大军还在攻占肆虐……若论年号,应该是……景炎二年吧?”
哈?
听到青衣道长的话语,我直接懵住了。
旁人或许不太知晓,但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宿舍有个哥们是狂热的历史爱好者,总跟我们普及推广,以至于我多多少少,有些耳濡目染,也知晓这所谓的景炎二年,却是宋末三帝之一、宋端宗赵昰的登任次年。
南宋!
讲起南宋,大家可能不太了解,毕竟比不了北宋的繁华盛景,没有欧阳修、也没有王安石,更没有名满天下、堪比李白的苏轼苏东坡……
但说起大奸臣高俅,民族英雄岳飞,大家还是都有些印象的。
而到了后期,贾似道啊,陆秀夫之类的,或许也还记得一二……
宋端宗是宋末倒数第二位黄帝,跟那位被陆秀夫背着跳崖的宋少帝,是兄弟关系。
很多文人常常长叹,说“崖山之后无中国”,讲的就是那个时候的故事……
景炎二年,差不多是……
1277年?
我滴妈耶,眼前这位青衣道长,特么的居然活了七百四十多年?
哄鬼呢吧?
我心思如电,表面却波澜不惊,开口说道:“如此说来,阁下在这地下,却是活了七百多年……”
“什么?”
青衣道长眉头一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原本跪坐在蒲团之上,此刻却是身体挺直而起,有些激动地看着我,问:“此间何年?”
我不知对方底细,也不敢有所欺瞒,当下也是将我推算出来的时间,与他说起。
“七百四十多年?”
青衣道长霍然而起,在我周围踱步来回,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应该六百多年后就能醒来离开的啊……”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焦急,一会儿又显露愤怒和懊恼……
而伴随着他的心情变动,我感觉整个庙中气息翻涌,却仿佛怒海狂潮,看似平静无息,但稍微停滞,就将海啸忽至。
这一刻,我终于感觉到了对方的恐怖。
高山仰止……
这家伙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呢?
我不知道,以我有限的眼光,感觉认识的人里面,可能就只有神农架相识的陆言,能够与其比拟。
当然,事实或许并非如此,那什么屈胖三之类的,或许也行。
毕竟我目光短浅,当真瞧不出太多……
总之,这个自称来自南宋末年的青衣道士,给我的感觉,简直就是强无敌。
他若是要对我心生歹念,却对能像掐死一只蚂蚁一般,随意拿捏我……
所以我一点都不敢动。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祈祷,期盼着这家伙能够收敛那狂暴态度,不至于迁怒于我。
毕竟从他刚才的言谈举止来看,为人似乎……
还算和善?
……
难熬的时间,似乎持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