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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家呢，也觉得我长得还行，不嫌弃我的工作，于是两人结了婚。

婚后育有一子。

本来我也就以为这样平淡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但后来我在外面下海的经历，居然还是有了一些风声，传到了我们的那个小地方。

四十五岁的时候，妻子终于还是跟我离了婚。

我没有选择再找，一个人过着日子。

一直到六十三岁的时候，查出了肺癌晚期……

次年的情人节前晚，儿子带着新交的女朋友，来医院看望我。

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圆脸女孩儿，人很漂亮，也很有家教，对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也没有任何嫌弃，客客气气的。

我躺在病床上，跟他们聊了小半天。

等到探视时间结束，他们离去，我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回想起儿子那圆脸女朋友……

有点儿停滞的思维，却突然间变得有些活跃。

这女孩，很像一个人啊……

谁呢？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我突然有些慌张，感觉自己似乎忘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模模糊糊之间，我感觉到旁边的心率监视器，开始急剧颤动，很快旁边有许多人影在忙碌，有人似乎往我身上注射什么，但最终……

那心率监控器变成了一条直线。

有人，将白布，盖上了我的头顶……

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或许寿元到了，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但……

总有一些事情，我似乎不应该忘记啊？

是什么呢？

对，我……

我是谁？

……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说？

……

意识似乎随着逐渐冰冷的身体而消失，但在某一瞬间，我却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来。

我是……

巴中许秀！

下一秒，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在病床之上……

而是一处巨大的殿宇之中。

有个男人，轻声叹道：“唉，意志……就这么坚定吗？”

草蛇伏线灰千里

眼前这个穿着灰白色宽敞衣服的男人，似乎很熟悉，仿佛在哪儿见到过……

但我却怎么都没有想起了。

然而还没有等我仔细打量对方，却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意识狂流，仿佛滔天巨浪一般，朝着我陡然卷涌而来，仿佛要在一瞬间，将我给淹没。

这是一个肺癌晚期的老人，一生的记忆。

那个人，也叫许秀。

在前半生，他与我居然高度重合，但与我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在年纪轻轻时确诊胰腺癌，也没有我步入修行界之后的其它事情……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几乎就是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所过完的一生。

记忆中，我曾经在事业上无比风光过，但最终经济衰退的大浪袭来，我却一蹶不振，最后从山城回到了老家，娶妻生子，过完了极为平凡的一生……

它仿佛是一场梦境。

但与梦境不同的，却是无比真实的细节，无数的信息与感受，差点儿将我整个脑袋都给撑爆了去。

不知道过了好久，我方才勉强消化完了这一切。

然后抬起头来。

那个男人，正站在我的对面，然后负手，似乎看着殿堂的穹顶。

穹顶之上，似乎是一处视界。

但因为有些模糊，我瞧见的，只有一片隐约的黑暗。

沉默了一会儿，我依旧头疼欲裂。

反倒是那男人安慰我，说：“一开始，都挺难受的——等体验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着急，缓一缓……”

我开口说道：“这是哪里？”

男人回答：“这个很难解释，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意识层面之下的中枢，而我，则把它称之为‘心灵神殿’……”

我又问：“你是谁？”

男人笑了，说：“我想你应该能够猜得到，对吧？”

我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说道：“所以，你就是传说中的……养鸡专业户？”

男人盯了我一眼，突然笑了：“别这么正式——你就叫我鸡哥吧……”

果然！

我眯眼说道：“所以，刚才那梦境的目的，是打算催眠我，让我以为自己过完了一生，直至死亡，让我此刻的意识顺其自然地消失，不再成为你的阻碍，对吧？”

男人很是惊讶地看着我，说：“哎？不愧是传说中的巴中许秀，这等聪慧，当真难得……”

我被他“夸”得面红耳赤，苦笑着说道：“可惜还不是落到了你的手中？”

男人摇头，认真地说道：“不，为了将你困住，我做了很多的工作，而这些，是你察觉不到的……”

很多，工作？

我闭上眼睛，思索了一番，将各种线索，在脑海里飞速过了一遍。

得益于我凡事都喜欢复盘的习惯，我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些……

我开口问道：“南美的乱局，是你在后面操盘的，对吧？”

冥兽黑帝斯、羽蛇神库库尔坎、北欧神话之中的雷神托尔……

这三位绝迹的远古神祇，都奔赴了南美，显露峥嵘。

男人笑了：“算是。”

我问：“茅山宗的乱局，应该也是出于你的布置，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