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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汉在桥上拦住了几人,但却是对秦昆说的。
秦昆礼貌回道:“不了,听说这里有个乱禅寺,今儿来转转。”
神汉哑然一笑:“那是,在咱们镇上,乱禅寺可是鼎鼎大名了。十里八镇以木桥镇为总坛祈天请神,就是因为乱禅寺罩着。”
秦昆听到对方逻辑不对,笑问:“佛家还能罩你们原始神?”
华夏许多巫教都信封万物有灵,皆能成神,相当于神话开端时期的截教,所以蛇蝎、石竹、山水都能成神。但佛和原始神在信仰中从未被承认过谁高谁低,对方竟然说自己被乱禅寺罩着,当然是说不通的。
神汉老实答道:“咱虽请神有术,但一些乱七八糟的阴神也会被请来,法术不精的还得求乱禅寺的老和尚驱邪,这不就是罩着么。”
秦昆茅塞顿开,笑了笑作别神汉。
神汉看着秦昆的背影,啄了口水烟,朝旁边的人示意:“嘿,这群同道是哪来的,看样子有些本事?”
旁边的神汉摇摇头,一个卖竹篾的巫婆插嘴道:“里面那个老太婆我见过,是草头寨的黑三姑,草头寨是她拿事的。”
“黑三姑都来了?那他们来找乱禅寺的麻烦?”
最开始的神汉摇摇头,葫芦瓢舀着溪水道:“不像。乱禅寺本来就是个麻烦,还用谁去找么?可能是请老和尚驱邪的吧。算了,不管他们,希望他们平安无事的好。”
“呦,葫芦汉也有怜悯别人的时候?”旁边的神汉意外道。
神汉啄了口水烟,眯着眼回道:“嘿,你别说,刚刚领头的年轻人来时,我舀了一瓢水,水清色亮,难得一见的福源,那个年轻人活着,福泽百里不是问题的。”
……
秦昆一行人进山,这地方风景原始,也有不少游客,但未曾划为景区,来这里的游客,大多都雇着巫婆、神汉,将他们领入山中游玩。
大冷天,简陋的石阶还有些打滑,这里比外面阴冷多了,一些住在山里的山民,更是动了脑子,办起了农家乐。
什么‘冰泉煮茶’、‘野竹烹饭’、‘石锅熏鱼’的噱头一打出来,引得不少自诩雅士的人光顾。
过了有人烟的地方,道路就难走了。
“山的那边二十里深处,是盲牙山巫寨,比婆婆的草头寨还有名,乱禅寺在另一个方向,再往前只有小路,秦当家的,小心些。”黑婆如实提醒道。
岔道口,一方青石竖在那里,青苔遍布,青石上刻的文字几乎被岁月磨平,但摩挲青石,依稀能辨别上面的字眼。
“美酒佳肴穿肠过,杀人放火乱家佛”
落款——杜行云。
搬山金刚杜行云?
秦昆一怔,这可是元代的陪天狗啊!
当初在白龙寺的六道谜间里有过会面,那是个虬髯汉,吕梁杜的搬山道人,更是杜清寒的父亲。他竟然来过这?难不成,当时给智空和尚传法的人,就是他?
“怎么,秦当家的,不认识乱禅寺的切口了?”
赵无眠道长问道,秦昆摇摇头,这个时间跨度,仿佛在冥冥中将所有人都联系到了一起,仿若捉鬼术自茅山起开枝散叶了一样,扶余山是老树新芽,再往上长,就是九地以及其他各派了。
小路幽静,走了没一会便无路可走,但是路旁却有不少香客留下的贡品。
寺庙在雾中若隐若现,香烛、纸钱、火盆,没有点燃摆在路旁,好像那些香客不敢进庙拜祭,放下就跑了。
树上缠了不知多少还愿红布,有些已经被雨水冲白,缟素一样随风摇摆,天气雾蒙蒙的,总让人觉得这些红白参差的布看起来不舒服。
“到了。”
几人站定,破破烂烂的寺庙门口,牌匾被砸烂,只留一个‘乱’字,禅已不知去向何方。
两个石狮子静静地矗立在庙门口,雄狮嘴巴里叼着一颗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死不瞑目地挂在狮子口中,颈部皮肉被挂着,那是个外国人的脑袋,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旁边的雌狮子,爪下则踩着半截身子,死状仰天,手臂无力地从石座倒垂下来。
仓一道长几人微微一怔,这幅惨状让他们的心脏抽动。
死人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就死人了?
咣——咣——咣——
匪夷所思的景象让众人一怔,随后听见,寺内铜钟十八响,沿途道边的香烛开始自燃起来。
烟雾缭绕,佛音禅唱,木门打开,古寺开始迎客。
庙灵
走进寺内,赵无眠道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有问题!”
寺庙门小,有金刚守门,两个尸体,一个躺在金刚的法锏之下,脑壳稀烂,一个挂在金刚的佛叉之上,表情可怖,全是外国模样。
秦昆深吸一口气,何止有问题,问题大了。
还没走几步,就见到四具死尸,而且这座寺庙里面还有香客。
那群香客看不到这些尸体的吗?
庙分五院,香火虽不盛,但亦有访古寻幽的雅士来参拜,五六个文质彬彬的老头和中年人,带着相机在这里拍来拍去。
“别声张,找人就好。这些符纸拿着贴好,你们走一起,别落单。”
几张金刚符被秦昆分给仓一道长他们,仓一道长一怔,锦丝纸!这是顶级符纸,至于这符他看不懂,不过定然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