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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的奇怪之处就是很大,大到走不到尽头。因为周围迷雾笼罩,而且船舱制式一模一样,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错觉,先前许多人好奇它到底多大,并且直到安士白失踪,再没几个人好奇了。
“你是说,这船有问题?”二人问道。
“这地方,哪哪都有问题。”秦昆答道。
“贫僧有时候都觉得,做了一场梦。”妙善望着雾霭茫茫的大海开口。
“或许真是一场梦。”
“可惜不是。”莫无忌确定。
“假亦真时真亦假。”秦昆也看向大海,似乎舰队在拐弯,天眼可及的尽头,又出现了前面一艘巨船的虚影。
“假亦真时真亦假?”妙善琢磨着这句话,“那到底是真还是假?”
秦昆笑了笑:“紫衣和尚,你觉得,看到的东西是真是假?”
妙善双手合十:“皆为虚妄。”
“这就对咯。我两位朋友说,以维度的视角看来,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维度视角?”妙善在思考。
莫无忌好奇道:“和我们看电影一样吗?只要是拍出来的电影都是按照剧本演的。而我们是高维生物。影剧里的人物,是被创造出来的。”
秦昆点点头:“那次听王乾和楚千寻在讨论时说的。我觉得挺有趣,就记下了。”
妙善点了点头:“贫僧在佛林寺,听师叔论佛法时,偶尔会提一些诸如此类的事情。”
佛教的宏观、微观论自古就比较出名,最著名的就是那句‘一沙一世界’,好似真有佛教大能见识过微观世界一样。
秦昆道:“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个月前,我扶余山两位前辈的出现。”
上船时,秦昆听到了公孙飞矛、马永江报扶余山切口,直至现在还难以置信。
公孙飞矛乃唐代陪天狗,马永江是大明子民,刚好这两个朝代都有蓬莱船的出现。
“秦当家的,你很担心?”
“对。”
“担心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会不会与他们起冲突。”秦昆顿了顿,“那天楚千寻讲了一个很离奇的猜想。”
“什么?”
“平行时空。也就是说,唐代、明朝两拨人上船的时间比我们早600年、1200年,但在某个维度,我们是同一时间上船的。这么解释你们听得懂吗?”秦昆声音压得极低。
莫无忌、妙善心头一震:“这……”
这怎么可能呢?!
二人都是悟性极高之人,稍微一想,就觉得目前的情况,如果这样解释的话,真的能说得通!
秦昆苦笑:“记得上船时,我总共见到三拨人。剩下那一拨……如果是汉末的秘门中人,那就更有趣了啊。你们说,届时我们会不会和那三拨人碰上,厮杀一通?”
海风腥咸,也很冷。
妙善汗毛炸起。
莫无忌打了个哆嗦。
这个想法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但他们既然身在这个传说中的宝船里,出现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就显得不会那么突兀了。
“但愿不会吧。”妙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莫无忌欠了欠身,也跟着走了。
二人离开后,徐法承从屋里出来。
“秦昆。”
“嗯哼?这几天为什么不见你?”
“那个安士白失踪后,我曾循着船舷去找他。去的时候走了三万六千步不到尽头,回来时候走了三十六步便回了原地。”
徐法承顿了顿,两只眼睛盯着秦昆,“这船上有阵,是吗?”
“船上没阵。”
“怎么会呢……”
“但这个海上,却有一种奇怪的气息。那种感觉跟地水火风很像。”
话音刚落,忽然间船身出现巨大的摇晃。
怎么回事?
徐法承牢牢抓出栏杆,身子无法站稳,船舱里的人也东倒西歪,刚刚一瞬间,感觉像是触礁一样。
秦昆猛然回想起来:这和蓬莱船出现在魔都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一束阳光顺着云雾透了进来。
一汪因果
海风宜人,不再腥咸。
阳光正好,有些刺眼。
自大船出现触礁般震动的时候,乌云也跟着散了。
天高!海阔!
“这海……好美啊……”
大小姐倚在栏杆,俯瞰海面,眼神中带着神往。
楚千寻从不是喜欢感慨风景秀丽的小女生,她只对因果线感兴趣,似乎能满足她心底的窥视癖。
走到船舷,秦昆望向海面,忽然心脏一紧。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楚千寻到底在赞叹什么了。
波澜壮阔的大海,果然很美,海里是无法描述的、包罗万象的画面,一段段影像穿梭,一片片空间折叠,一根根因果线聚集在这里,让这片海晶莹剔透,又斑斓万千。
“这海……这海……我们到底在哪……”
船上,最为见多识广的提耶跋摩和朱赟,枯手抓着栏杆,似要把指甲嵌进去。
“师尊,我们现在……到底在哪?”
徐法承身体僵硬,冷静地看着平风真人,平风真人复杂道:“恐怕在不可知之地了吧。”
一汪海水,尽为因果!
那么这里是哪?
超维度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