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1 / 1)
密密麻麻的灵力犹如无孔不入的水流在缥缈峰穿梭,原本坍塌的缥缈峰很快的重现,再次出现于人前。
仿佛前一刻的坍塌只是惊慌之下的错觉,宁舒抬手抚过霜寒剑鞘,而后掷下,剑鞘没入土中半寸余,其上灵气不断维持着缥缈峰重建。
梓汐,回到我身边来
黑夜中落尘抱着怀中之人不断往崇明剑宗外掠去,鼻翼间浓重的水墨味儿让苏梓汐几乎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因为落尘抱的太紧以至于她根本抬不起头,只能伸出手去摸索,“你身上有、好重的……”
后面的话苏梓汐根本不敢说出来,她一直都知道的,洛尘的尸身被封,洛尘就算回来,那么他的身体又是哪儿来的?
“蝶衣在崇明剑宗外等你,我送你走。”他似乎每句话都说的艰难,以至于格外的慢。
可是性子急躁如苏梓汐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他把话说完,“那你呢?那你怎么办?”
因为害怕再一次失去,苏梓汐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隐隐有哭腔传出。
“苏梓汐!”怒极的洛尘厉喝。
苏梓汐浑身一震,她忍着泪意,颤声道:“我、我…听话,我听话……”
她知道洛尘想听什么,可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自己离开把他丢下的话。
所有的人都不曾为她停留,只有落尘,不论之前亦或者是回来之后,都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侧。
他从来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待在崇明剑宗;也没有在她怒极地时候替苏氏说过一句话,反而是知道她会不解恨将他们的魂魄尽数拘禁;更没有因为她的作闹而说她无理取闹。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留下只会给洛尘拖后腿,同样的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宁舒带回崇明剑宗洛尘不会这样匆忙出现。
黑暗里环抱着女子腰身的那隻手渐渐松懈,甚至是推搡了女子一把,似乎是嫌她动作太慢,“走。”
他望着不远处层层迭迭的山峦处灯火如昼,而那被强行破开的结界再度高筑,他此刻控制不住身上的妖魔气息走掉的几率并不大,可是苏梓汐不一样。
此刻的他无比的庆幸,还好她将身上属于他的魔骨剜挖了出来,不然的话,就连庆元都可能走不出去。
而他自己,这段时间出手太过频繁,而且都是同宁舒交手。
自己是魂魄状态一直都没有肉身,能运用的灵力有限,一再如此,今夜怕是有些玄乎。
原本上次在院落中被宁舒一剑劈散的他即便是回到了段牧的识海里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修养,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宁舒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庆元,所以在自己刚有气力能够现身便匆匆而来。
黑夜之中一道白光落下,剑光直衝天际。
而被波及的苏梓汐被那凌厉的剑气荡了出去,看着从天际坠落下来的人,赶来的宁舒瞳孔一缩,还不待她靠近便看见有人先她一步将人接下。
勉强将人接下的洛尘往后踉跄几步站稳之后很快的将人拉至身后护着,宛如护崽的老母鸡,保护的密不透风。
亲昵熟稔如斯,宁舒隻觉得双眸刺痛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锥心剜肉般的疼,双手蜷缩收拢,指节崩的发白,牙关都快给咬碎了也没能忍住不让情绪外泄。
长发如瀑被夜风吹拂摇曳,雪花纷飞落在她浓密地青丝上,左侧脸颊道道血痕,双眸幽深暗红,其中仿佛有烈焰在烧灼,蕴着一团火气。
宁舒此刻分明是愤怒的眼神几乎都可以将人焚烧殆尽,可是她仍然表现的如往常一般,极力的维持着正常的表象,至少要让自己在梓汐眼中仍是从前那般温文尔雅。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朝着苏梓汐伸出,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梓汐,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她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如果不去看宁舒此刻略显癫狂的神色可能都会被她现在的假象所蒙蔽。
还不待苏梓汐回答便被洛尘接过,“原本以为你是端方君子,不曾想亦是那等卑鄙小人。”
显然是没有忘记刚才看到苏梓汐被宁舒幽禁于缥缈峰备受折辱的场景。
红肿的眼眸以及唇瓣,还有绑缚着不能动弹的手。
他怎么会不多想。
在今日之前他一直都是敬佩宁舒的,即便是当初他的死是拜宁舒所赐他也未曾怨恨半分,就算是再度回来也没有想过要去报復什么,一切不过是技不如人,输赢定生死,无可指摘。
可是宁舒不该折辱庆元,她一向要强的厉害,事后若是回想起来指不定气的疯魔。
“宵小之辈,徒争口舌之利。”
寒风骤起风雪似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开近不得身,寒光凌厉,灵力凝聚成剑刃不断的划割,压缩着稀薄的空气。
黑色的墨汁不断的蜿蜒滴落在白雪中,那隻原本带伤的手在刚才徒手接下宁舒那一剑之后更是抬都抬不起来。
软绵绵的本就是纸糊的身子被晕染的墨水浸湿动弹不得。
银色的亮光再度蓄势而来,他不准备再度祭出红俏,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最严重的也就是重伤回到段牧的识海陷入昏迷。
就算是死了……
忽而想到什么,死的话也不能死在她面前。
不然的话按照苏梓汐这样别扭的性格要不弄死宁舒陪他一块儿上路,又或者他们三人一道上路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