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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柳时霜脸色不对,关怀地问道,“史君,需要老臣诊诊吗?”
“明日吧。”柳时霜坐下来又认真地看着床上的女子。等下温度如果上去了,他也许还要出去。
徐德音摇摇头,这两人的性格倒是像极了,反正就是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
“霜儿病了?”柳老夫人面色慈容,“怎么病的?”
简朴大方的后院,老夫人手持一串佛珠,站在一副刺绣观音菩萨像下。她年逾九十了,还算老当益壮,仍能看出当年的贤雅气质来。
侍女回道,“怕是昨日冻着了。”
老夫人正色道,“我问你,他是怎么病的?”
侍女难以启口道,“好像,好像…是和一个女子有关。”
老夫人脸色凝重,“胡闹。我去看看他。”她给了他那么多时日,以为他可以自我调节,怎么还是搞成这样。
老夫人到了柳时霜的书房,“霜儿。”
柳时霜站起来,迎了上去,“祖母。您怎么来了。”
“你都病了怎么还看文书啊?安歌!”老夫人见柳时霜面色苍白,必是感了风寒,却仍不休息,心疼道。
安歌吓得噗通一声跪下来。
“不关安歌的事,是我自己。”柳时霜拉住祖母的手,让她坐下来。如今衮州大乱,种种情况等着他来决断,他不能休息。
柳老夫人对安歌道,“你先退下。我有几句话对你主子说。”
“是。”安歌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史君,然后恭敬地退下了。
老夫人单刀直入道,“你喜欢那个李意容吗?”
“祖母…”柳时霜根本没想到祖母竟会如此直白,不自觉地低下头。
“你们柳家男子个个都是痴情种,倒显得我绝情了?对吗?”老夫人笑道,“你上次因为她受了伤,现在又因为她感染风寒。你处理秦家、陈家,怎么弄我不管。”
“我倒是想问问你一句。柳家如今有多少人都依仗着你?又有多少人如今都手握军权,对你这个族长之位虎视眈眈?你还记得你祖父的话吗?永保南琴平安,永保柳氏长兴。”
老夫人见柳时霜不回应,继续道,“龙亢柳氏。历经三朝,出过八个皇后,与皇室公主联姻的有二十多人。为官做到五品以上的,有一百多人。做到一品官的,有十五人。大将军六十人。想必你比我还清楚这些数字吧。”
柳时霜不自觉地跪下来。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别跪了。你大了,我没有责罚你的意思。我也舍不得责罚你。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有你祖父的样子。”
“你的父亲不成器,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的命都丢了。你呢,你也要这样?你父亲为了的女人,好歹是名门大户,温良贤淑。”
“那李意容呢。我看她到现在为止,没做过一件人事。再说,这样狡猾聪明,野心勃勃的女子,又怎么会甘心嫁给你然后做柳家主母呢,她志不在此!你也应该看出来了。”
她当时听说了李意容的事,大感意外。这样性子的女子如何和自己温良谦卑的孙子相配?
“我说的这些,你恐怕都想过了了。我没几年好活了,嫁给你祖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柳敬之说风就是雨的,为了个女人,便把江山拱手让人。”
老夫人说起前尘往事便不甚唏嘘,对于夫君和那女子的爱情,说多了不免让人惆怅。
“那廉青萝要和离便和离吧。我们也不是一定需要廉家。我重新给你找,好不好?”老夫人柔声道。
柳时霜点点头,“任凭祖母做主。”
柳老夫人柔声道,“霜儿,女儿情长,不过是你一时脑热,过阵子就忘记了。你是我们柳族的主心骨,南琴江山兴亡都在你身上。任重而道远啊,你好自为之吧。”
柳老夫人走后,柳时霜久久地立在桌边。
外面雪无声地落着。
过了许久,他轻笑出声,对啊,不过女儿情长啊。
李氏家书
“二姐在上,小妹拜之。二姐可好?
衮州风沙颇大,我倒是没有被晒黑,但是我的抗风能力又增加了。
来到丹阳城,守城的韩将军见我们来,激动的热泪盈眶,哇哇大哭地抱住了若思哥哥。
若思哥哥冷淡地推开了他,询问他事情。
我大概听了一下,意思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着三重危机。我且一一说给二姐听,我知道若是二姐在,一定可以巧妙化解。
这次我和若思哥哥放出风声来要帮助丹阳。因为丹阳情况特殊,只怕我们人马未到,丹阳已经被攻陷了。
故而我们只带着十几个黑袍将士先行前来帮助韩将军。攻打丹阳城的流民首领是段彰,是一个极为狡猾的人。
第二个就是,我们支撑不了太久。粮食倒还好,主要是缺水。听说一些丹阳百姓都已经渴死了。因为水的问题,之前有一位城主已经偷偷地溜走了,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李意容看到这里,勾勾眉,怎么就不是君子了,难道留下来等死?
李木容又写道,“丹阳是京口的屏障,是极为重要的军事重地。史君说,一定要我们护好丹阳,否则丹阳若破了,衮州就不保了。
如果那样,史君就要治我们的罪。故而这一场战役,只许胜不许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