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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轻点啊!
“闭嘴。”沈勿归打断他的求饶。
高于刚准备求饶,可眼前的沈勿归突然干净利落地抬手。
高于:!!!,不是吧,打脸啊!会毁容的!
他下意识闭上眼。
随着一道微弱的闷哼声,高于脸上迟迟没传来痛感,睁开眼看到沈勿归蹲在地上,手上掐着一个身穿翠青色衣服的丫鬟。
那名丫鬟倒在地上,脖子呈九十度歪在肩膀,一双青灰色的眼睛正死不瞑目的盯着站在一旁的高于。
高于缓过神,看那名丫鬟的身体枯萎最后变成一堆黑色的粘液,这和刚才被绊倒在地的那名丫鬟的死法一模一样。
沈勿归用指尖挑起一滴粘液细细观察,手刚触碰到,液体便立刻化为了黑色的灰烬消失在空中。
拖沓的脚步声在走廊深处靠近,一名丫鬟扑在了那滩粘液上,她抬起形同木偶的手去擦干净地上的脏污。
不一会,那丫鬟用袖子擦干净站起身离去,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两人。
沈勿归倒没有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高于现在忘记了他要打自己的事情,同他一起蹲在地上,看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地面。
“为什么会这样?”
沈勿归扫视院子一圈,看到高于不解的神情,解释道:“迷境里幻化出来的事物过于庞大,迷境主人无法将这里的事物全部做的天衣无缝。”
“他只想让我们看到他想看到的事情,府邸里的丫鬟是陪衬,给这个迷境增添真实感。”
高于接过他的话:“那他想让我们看到什么?”
迷境主人在死后留下执念,他的执念支撑他的魂魄让他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幻境。
“战争。”沈勿归想到他答应常恩泽的要求,“他要守住这座城。”
沈勿归的思绪一下子清晰起来,刚出山谷那会,他听到逃民嘴里说,这城已经弃了,城墙上有士兵用沙哑的声音纠正,楚将军赤胆忠心绝不会弃城,而常恩泽又告诉他,圣上已经对楚将军产生嫌疑,昭告回京至今生死未卜。
这城恐怕在迷境主人的过往记忆力里已经被攻败了,他的执念便是守住这义扶城。
高于手里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树叉子在地上划拉,听到沈勿归的话,一下子就把树叉子掰断成两截。
他不可置信的说:“什么?”
“他想让我们看到战争,并且攻城的敌军远比府里的丫鬟要真实。”
迷境主人的执念全部在这场战争上,幻化的敌军肯定比城中的事物要真实。
“没别的办法吗?”高于将断成两截的树叉子比划拼在一起。
沈勿归笑着说:“常恩泽是活人,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两人出了府来到街上,街道被战火摧残过的痕迹更加严重,商铺的柱子遭遇烈火烧毁只留下灰烬,原本屹立的房屋变得摇摇欲坠,空地被无家可归的逃民占据,他们挤在一起,哀苦的叫喊声一直伴随着远边的战鼓敲击在耳膜处。
沈勿归来到城墙顶处,城墙上的瓦砖经历岁月的洗礼布满青苔,它气势磅礴凭一己之力隔绝了城外的光景,高墙上旗帜飘扬,风荡平旗帜露出旗面上刺绣的楚字,视线瞭望收下了远处的疆土。
烈风袭来,扬起一片黄沙,高于跟在沈勿归后面吃了一嘴沙子。
“呸呸呸。”高于吐了几声。
沈勿归抬手虚虚抓了抓空气,手指徒然触碰到粗砺的沙子,他用指尖摩挲片刻,摊开手,黄沙被黏成黄色粉末沾在他的十指间,还未仔细瞧,强风席卷而来便带走了指尖的残留。
沈勿归抬眼,视线落在远处,望向无边无际的黄土平原,语气沉沉: “这风沙有些诡异。”
高于捂住嘴,声音闷闷:“这风沙好真实,全都进我嘴了。”
沈勿归没搭话,转身准备下楼梯,打算到别处看看,经过转角处,前方突然传来吵闹声,他停下脚步隐藏身影靠在墙壁上听动静。
“楚将军不在,我们还打什么战,干脆早早投降算了!”
作者有话说:
常恩泽:日常背锅侠(苦涩)
鱼池
转角处的墙壁恰好严严实实遮住了沈勿归的身影,前方传来好几道士兵不满的喊声,他们怨声载道的附和,诉说自己的苦衷。
有人将长矛尾端敲在地上发出威严的震慑,顷刻之间底下的议论渐渐平息,他严肃吼道:“够了!”
那人的语气不急不缓,极有话语权,“楚将军平时就是这样训练你们的?圣上明鉴,不会随意轻信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将军征战西北,功勋赫赫世人皆知,圣上不敢轻易定将军的罪名。”
他的脚步声从容不迫,仿佛走的每一步都化为鼓槌击打在众将士的心中,争议即可消失殆尽,他继续道来:“将军一心报效国家,身为他手下的将士,我们绝对不能弃城,就算军临城下,我们也要誓死守住这城!”
接下来,气氛徒然转变,斗志昂扬的希望燃起在将士们的胸前。
听到这里,沈勿归心里不由冒出疑问,起初听到时,将士们的情绪一再颓废,便以为这样的情绪会时刻环绕在将士们的心里,可有人开口激励,只一瞬间,就把颓废的情绪推翻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现在每个将士的心里都充满干劲,没有丝毫投降弃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