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1 / 2)
少女本来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听了他这番话目光也忍不住落在卓少游身上。她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眉头一松,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声如银铃:“我竟是不知道,这天底下竟还有你这等呆子。”
她这一笑,原本屏息凝神等着她动手的卓少游一下子呆住了,晏辞眼睁睁看着这书生本是紧抿着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忽然面上就如烧开了水的壶,刷地红了起来。
晏辞抖落掉沾在衣摆上的粉末,从卓少游身后走出来,慢悠悠道:“你想打我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个理由。”
少女眉头一挑:“打你就是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晏辞摊了摊手,无辜道:“你给我个理由,若是理由得当,我就站在这让你打。若是没有,我不服气,定要与你争到底。”
少女快声道:“就凭你身上的那块牌子来历不明,定是你不劳而获,我就要打你!”
晏辞顿了顿,若有所思:“来历不明?你只见过我一次,就信誓旦旦说这牌子来历不明这么说来,你以前从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身上见过这牌子?”
少女被他这番话打断思绪,话音一顿:“是又怎么样?”
晏辞灵光一闪:“也就是说,你认识送我牌子的人,而且跟他很熟?”
少女似乎没想到他突然说到这一层,一时哑然:“这跟我要打你有什么关系?”
晏辞了然:“你上次跟那位佩剑的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有机会抓住我,却让我走了。不是你没抓住我,而是因为你不敢打我,你怕打了我,送我牌子的那个人会怪罪你,是不是?”
少女被他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似乎为了挽尊,再次举起手中的鞭子:“谁说我不敢?!”
晏辞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安静地看着她。
少女站在桌上瞪着他,握着鞭子的手渐渐收紧,可是鞭子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许久,她慢慢放下鞭子,嘴唇颤抖地狠狠瞪了晏辞一眼:“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转身冲出茶楼。
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晏辞才吐出一口气,心道前脚刚从变态手里逃出来,这边又惹到了不知哪家的大小姐,非要打自己一顿才甘心,当真是命途多舛。
卓少游从刚才开始就处于懵懂状态,眼见那少女的身影消失了,这才一脸憧憬地回过头看着晏辞:“晏兄,小生方才的表现如何?”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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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冲出茶楼,身姿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宛如一只过境的白鸟,所过之地处处留香。
路人皆是惊讶地看着这脚步飞快的少女,下意识给她让路,然而少女此时心中一团愤懑无处发泄,在心里暗骂了几遍无耻的男人也没有疏解,随着憋屈的怒意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走。
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此时既没有看路,也不知走到了何处,直到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远离熙熙攘攘的街市,到了一处临湖的宅院后面。
她在湖边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几下抬头,发现周围景色一片陌生,先前从来没有来过。
她绕着那些屋门紧闭的房子转了几圈,结果越走越偏,就连原来的路都记不得了。
直到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迷路了,少女心中原本快要消散的怒气再次升起,她一脚将路边的石块踢进湖里,惊起一滩涟漪:“刁民!卑鄙!狂妄!无耻!”
就这么连着踢了几下,忽然一声闷响,脚尖一阵剧痛。
少女咬着唇愣是把闷哼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隐隐作痛的脚尖,脚趾在鞋里动了动,好像没有断。她吸了吸鼻子,自诩平生没受过这种欺负,于是心里越想越气,觉得刚才就那样跑掉实在有些丢人,就想转身回去揍那两个刁民一顿。
结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悦耳至极的声音:
“元英。”
少女听到这声音瞬间愣住了,她脸上原本委屈不甘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
她猛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不远处路边的柳树下,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他眉目修长唇角噙笑,一双令人见之难忘的丹凤眼正安静注视着她。
身后的柳枝垂坠在他肩头,毫无装饰的青衣随着湖面吹来的风轻轻晃动,平添几丝飘渺意。
萧元英惊喜地出声唤道:“师父!”
她一双杏眼璀璨若星,丝毫不顾及向来自持的身份,像个小女孩一般飞快地跑过去,开心欢快的样子与刚才冷面寒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203章
眼见那来历不明的姑娘风风火火地跑走了,茶馆附近一直围观这边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看着店里烂七八糟的一摊七嘴八舌。
晏辞看着这碎了一地的桌椅碗碟的,不想被店主抓住做冤大头,于是在人们围过来之前就拉着卓少游赶紧走了。
卓少游一腔热血沸腾,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无比英勇,步伐都快了许多,走了一阵见晏辞在后面落下他几步,回头见他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于是问道:“晏兄,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可是方才可有伤到哪里?”
晏辞从思绪中回过神,他摇了摇头。
方才在茶馆里的那番说辞原本就是灵机一动唬那少女的,但是事后再次回想那少女竟然就那么跑掉了。他心里原本“劫后余生”的轻松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事重重。
卓少游好奇地问:“晏兄,你看起来很累?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晏辞身体倒是不累,主要是他心累:“你说若是有人将一个无价之宝说成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再以答谢为由让你毫无顾虑地收下,这是不是有些古怪啊?”
卓少游听了他的话,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晏兄也许是遇到了善良的好人。”
晏辞:“”
这个问题我好像不应该问你。
卓少游见晏辞沉默,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晏兄的意思是,给你东西的人别有用意?”
晏辞的目光落向远处登云楼的飞檐:“我要去河对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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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任降于桑。
谷雨过后,气温回升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早上起来还要多穿几件薄衫,到了午后就恨不得赤膊上阵。
这几日胥州城里城外的牡丹开得正盛,有好事者在城中各处连续举办了几场盛大无比的牡丹花会,人们纷纷呼朋唤友着过去赏牡丹。顾笙于是带着惜容和流枝这些日子早上带了干粮出门,午后便也不回来,一直玩到下午。
叶臻的小院子里几株粉瓣雪尖的银红巧对,竟是比花会上的大红大紫开得还要繁盛。
那几株牡丹一向是他精心照料的,熬了一冬到了此时终于可以欣赏花的娇容,顾笙兴冲冲带了几包花会上买的种子去找他,茕秋给他端来一碗避暑汤,叶臻温和地笑道:“我正要叫你来,这几天天气热了,我差人去茶山采了些新茶,你临走前带上。”
晏辞伤了在家调养的这几日,顾笙接下了店里的活计,干起了他之前的工作。他一向是个好学的人,从前在白檀镇上没有机会,如今到了胥州接触了不少新鲜的人文风情,又认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