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死对头竹马 第113节(1 / 2)
退朝后,方宴辰走出大殿,发觉有道目光一直在看他,他看过去,是那位身着绯红官袍的羽林卫指挥使。
据闻此人之前在边疆屡立战功,有着少年战神的美名。
被方宴辰发现,裴濯也不会躲开目光,朝对方略一颔首。
方宴辰亦平静地报以一礼。
裴濯下值回到裴府,黎凝立刻问他:“如何?他当真有口吃的毛病?”
不知她们为何会认为方宴辰有口吃的毛病,裴濯言简意赅:“没有。”
他并未把方宴辰在朝中的表现说给黎凝听。
黎凝还想继续多问,被裴濯堵住嘴。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郡主再如何操心都没用。”
他低声道,“不如来操心操心我。”
最寒冷的一段日子过去,腊月到来时也意味着新的一年要到了。
街上张灯结彩,裴府也不例外。
黎凝指挥下人将连玥堂各处都挂上灯笼,院子里光秃秃的树也变得像结了红通通的大果子。
原本这个时候梅花都该冒头,但连玥堂的梅花树是今岁才栽种,需再等个两三年。
窗户边上摆放的那株梅花玉石树枝,因每日都有人擦洗,看上去仍是同之前一样莹润漂亮。
黎凝盯着玉石,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连裴濯回来都未发觉。
眼前突然出现一枝梅花,将黎凝神思拉回来。
“郡主在想什么?”裴濯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问。
黎凝拿起那枝梅花,上面多是开得艳丽的梅花,只有两个小花苞,来不及绽放。
黎凝并不回他的话,反而问:“你哪里摘的?”
“今日与同僚叙谈时,他与我说起他府上的梅花开得正盛,邀我去观赏,让我折一枝带回来。”
然而事实是裴濯打听到某处有开得正艳的梅花,主动询问能否给他折一枝。
黎凝看眼手上的梅枝,再看一眼梅花玉石,最后看向裴濯,笑了。
彼时他是因赔罪才给了她第一块梅花玉石。
可是那些玉石是他在边关花了三年的空闲时间雕刻的,也就是他一开始就打算要给她。
从他去边关的时候开始。
“裴濯。”黎凝看着他,笑盈盈道,“我今日可以分一点我的喜爱给你。”
裴濯稍一愣,随后似乎是感受到她此刻的愉快,也不禁笑了。
“多谢郡主。”他道。
“不必客气。”黎凝低头看他,得意道,“你说过我值得所有人喜爱,我当然也要将我的喜爱分出去一些。”
裴濯应和她的话:“世上有许多人喜爱郡主。”
“那你呢?”黎凝问。
她知道答案,但是要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
裴濯望着她,慢慢弯起眼,不吝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我只喜爱黎凝一人。”
裴濯视角
裴濯十岁回到裴府,初来时对裴府的一切都很陌生。
不过他仍记得一些四岁之前的事,适应起裴府生活来也不算困难。
与他年纪相仿的小郎君们早就开始识字去学堂,然此时的裴濯还不会认字。
裴夫人原想请先生到府中教授他知识,被裴濯拒绝,他想去学堂。
裴濯想去学堂,裴夫人自是如他意,可是学堂的郎君姑娘们都学过一阵的知识,不像裴濯一般对知识懵懂,裴夫人担心裴濯在学堂会受到打击。
长公主知晓此事后,带着黎凝来裴府,叮嘱黎凝在学堂要好好照顾哥哥。
无他,黎凝在学堂可谓如鱼得水,既受夫子赏识,同窗们或顾虑她身份或想与她结交,没有不对她献好的。
只要黎凝与裴濯走得近,不会有人敢笑话裴濯,且黎凝聪慧,识的字会的道理不少,裴濯若是有不懂还可以问她。
裴濯被人拐走时黎凝还未出生,因此那日长公主带黎凝来裴府,是裴濯第一次见到她。
六岁的小郡主脸蛋粉嫩,水润漂亮的眼亮晶晶的,在长公主的授意下,脆生生喊了他一声“哥哥”。
裴濯并无多大感受,对这位“妹妹”轻颔了下首,并未多语。
他的态度堪称冷漠,但这位“妹妹”并没有消退热情,对他露出乖巧善意的笑。
两人在学堂的位置挨着,每回夫子走后,黎凝都会来寻裴濯,将夫子讲过的知识复述一遍与他听。
裴濯领悟力并没有那般差,夫子说的他都能理解,其实并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不过她每回跟他讲完,好似都很骄傲,裴濯便也懒得阻止,只沉默地听她说完。
日子便这么持续了一年,裴濯所学会的知识不比旁人少,直到岁试。
岁试那日早晨,裴濯一早就出发往学堂去,耳边犹记得黎凝仔细叮嘱他要多看哪些书的话。
黎凝好似比他还在意他能考的如何。
不过那日出现了意外,行至半路马车一个车辙坏了,待寻到可替换的马车再赶到学堂,离岁试结束不剩半刻钟,裴濯索性不考。
黎凝以为他是担心考不好才不想去岁考,趁着长公主带她来裴府,寻到裴濯,勉励了他一番。
他摆弄木头的动作不停,对黎凝说的那些话也不予回应。
但小郡主好像早已习惯他这冷漠的样子,并不在意,又软声宽慰了一番,在长公主找人来寻她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黎凝走后,裴濯才抬头看去,只能看见她轻快的背影,很消失在拐角。
新的一年到来,黎凝在学堂照旧会给裴濯讲授她所学到的知识,她的嗓音稚嫩,偶尔说到自己不理解的地方还会皱起眉,想通后又会露出欣喜的笑。
原本日子也能这般一直平和下去,直到某日。
那日天朗气清,午时的日头暖融,很适合困觉。
听着熟悉的嗓音突然弱下去,裴濯抬眼去看,只见黎凝眼皮耷拉,头也半低,俨然困极又强撑着的模样。
他们午时可以休息两个时辰,裴濯忘记是从哪听来的,黎凝有午歇的习惯,不过自他来学堂之后,黎凝午歇的时辰都拿来与他谈论书本内容。
从前她与他说话时神采奕奕,今日这般没精神,相必是昨夜没休息好。
“别说了。”
裴濯蓦地出声。
黎凝瞌睡暂时被赶走,以为他是哪里不懂,裴濯便再重复一遍,并让她往后也不必再与他复述那些内容,实则他全都懂。
为了让她相信他是真的都懂,往后不必再给他讲,裴濯还说她给他讲知识时,是聒噪。
向来只有别人上赶着讨好小郡主的份,何曾有人像裴濯这样嫌弃她。
自己的好意没有被裴濯接受,黎凝很生气,气裴濯不识好歹,也气自己。
裴濯居然说他都懂,那这么久以来,她岂不是一直在自作聪明。
黎凝感到有些丢人,也有些难过,她嘴角耷拉,泪水打转,赶在自己更丢人之前然后跑掉了。
裴濯立刻起身想追上去,然在看到她的婢女跟上去之后,他握了握拳,重新坐下。
直到很久以后,回想起那日之事,裴濯仍是会忍不住设想。
若他当日没有说出那般过分的话,黎凝是否还会待他同从前一样好。
自此事之后,黎凝不再来找他,甚至搬到离他远一些的位置去。
裴濯在学堂的日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