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1 / 2)
小徒弟可以说话不算数,他不行,他说话算数。
陈子轻被邢剪提着出现在赵家时,赵德仁依然是翠儿说的那样,站在房檐上面。
看热闹的人都在抬头看着他。
陈子轻也高高抬头,他猜的是赵德仁藏在姜明礼身边,借对方的势力躲避张老爷的追杀,现在是什么情况,赵德仁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张老爷的毒手,毒发出现幻觉了吗?
忽地,赵德仁怪叫一声,跳下房檐,向着江边的方向跑去。
围观的人们连忙跟在后面,他们闲来无事想要看看,赵德仁这个疯子要干什么。
陈子轻火速就拉着邢剪跟了上去。
江边,浪花拍岸。
赵德人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沿着岸边走来走去,口中还喃喃地说着什么。
“哎?你听到他在说什么了吗?”有人好奇地问道。
“不是很清楚,好像在说‘不是这里’”有听力好的回答。
“不是这里?”陈子轻找邢剪求证,“是不是?”
邢剪居高临下地瞪着不安分的少年:“是。”
陈子轻继续问邢剪,他不找监护系统用积分换赵德仁的自言自语,有邢剪在,积分可以省了。
“不是这里,不是这里,不是这里……”赵德仁摇摇晃晃地在岸边走着,他停在一处,“是这里?”
“不是,不是这里。”
赵德仁接着走,他走了一段,停住脚步。
“是这里。”
听力好的同步分享给围观群众。
陈子轻百思不得其解,“是这里”是什么意思?
也就在这时,赵德仁看着江面愣愣站着,然后便跳进了江里。
“不好!快救人!”有人大喊。
陈子轻跑过去的身形被邢剪阻拦,他挣扎着:“师傅你快放开我,我去救人。”
邢剪把他拨开,径自一头扎进了江里。
江水涛涛,邢剪在水里四处搜索,终于发现了一个身影,正是赵德仁,他潜下去,抓起赵德仁向着岸边游去。
立刻就有人搭把手,将赵德仁搬了上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赵德仁紧闭双眼和嘴巴,胸口一动不动,没气了。
不该有事的,从他跳下去到被救上来,才这么点时间。
陈子轻估算最多也就两分钟,怎么会溺死啊,他想都没想就给赵德仁做上个任务世界后半程学来的心肺复苏,没注意到周围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古时候的人看不懂他的行为。
邢剪全身都在滴水,他将有点掉的假肢向上一推,眼皮低垂着,没人注意到他面色的变化,眼底爬满了什么。
在场的这群人都在看他的小徒弟,他也在看,只是看着。
直到小徒弟要亲赵德仁。
邢剪瞳孔猛缩,他手臂青筋鼓涨,用力拽住凑近赵德仁的少年,控制着不当场把人按腿上扒了裤子狠抽屁股,嗓子眼抽紧地大吼:“已经死了!”
陈子轻被吼得出现了短暂的耳鸣,接着是脑子里飞进来大批飞虫,嗡嗡响。
“谁跟你说是溺死的。”邢剪把他拖离赵德仁的尸体,挡住一道道探究的视线,“早就死了。”
陈子轻眼睛瞪大,他的脸颊擦着邢剪的胳膊去看地上的赵德仁,这才发现对方暴露在外的皮肤很黄,从皮肉里渗出来的黄色。
难道赵德仁不是产生幻觉,和原主一样溺水,而是死后被鬼占用了身体?
鬼跳江,离开了,赵德仁这具空壳让邢剪捞了上来?
假设就是这样……
陈子轻回想赵德仁死前翻来覆去的念叨“不是这里”,和跳江前的“是这里”。
那个鬼魂在找什么?
陈子轻看向赵德仁跳江的地点,岸边有一颗岁数很大的老柳树,水里不知道有什么,从他的思绪沿着郭大山水性最好,走到秘密或许就在江底的时候,他便想下水看看了。
此时那个想法达到了顶峰,陈子轻趁邢剪走神,迅速跑到岸边往江里一跳。
虽然他可以问刚刚下过水的邢剪,但他最好还是亲自下来瞧瞧。
陈子轻不断下沉,沉到了水底,什么线索都没找到。他不死心地在周围游动,感应到什么一扭头,不知何时下来的邢剪飘在那,用难言的眼神盯着他,在和他对上视线时,一切都消失无影,只剩他熟悉的愤怒。
线索没找到,还惹邢剪不高兴,陈子轻血亏,他游过去,憋气讨好地亲了亲盛怒中的男人。
这招不太管用。
邢剪大力攥了攥陈子轻的腰,带着他远离岸边那群乡民,他们游了好一会,在一个码头上了岸。
零交流。
陈子轻挤着衣服上的水跟在邢剪身后,他经过这件事意识到邢剪心思深沉。目睹了他给赵德仁做心肺复苏,未完成的人工呼吸,邢剪竟然只字不提。
邢剪是不是怀疑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了。
陈子轻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邢剪湿漉漉的背影,算了,邢剪不问,他就装傻好了。
前面的邢剪步子迈得很大,没有要等小徒弟的迹象。
“师傅,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我救赵德仁,为的是我被张老爷下毒的事,我想弄清楚来龙去,赵德仁是个突破口。”
“……”
“我下水是因为,阿嚏,因为赵德仁说‘在这里’,我以为水里有他想找的东西,那东西可能就是张老爷对我,彩夫人,郭大山,俞有才下毒的原因。”
“阿嚏,阿嚏——”
邢剪紧绷着面部线条,速度没有降下来半分,他铁了心要给小徒弟一个教训。
小徒弟的唠叨声渐渐模糊,他被落下了。
邢剪放慢脚步,有孩童在叫“丑八怪”,他赫然停住,转过身时的面色十分可怕。
那几个孩童受惊过度,哇哇大哭着跑回家找爹娘,跑慢了的趴在地上哭得抽抽。
邢剪没管,他去看一滴泪都没留的小徒弟。
“师傅,你不生我的气了啊?”陈子轻的刘海乱糟糟的,露着眼角的胎记,他对邢剪笑。
邢剪却是想哭。
不知是心疼小徒弟被孩童骂“丑八怪”,还是别的原因,关于那种一无所知的茫然,而茫然背后是深深的恐慌。
陈子轻发现男人的眼眶红了,他怔了怔:“邢剪?”
邢剪沉默着把他捞到背上,背着他回家。
赵家请义庄处理丧葬礼,家里笼罩着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的悲伤。
一家之主外出了那么多天,终于平安地回来了,第二天就离奇地溺水身亡,喜事硬生生地转变成了丧事。
赵德仁生前的声誉很不错,乡里有不少家族来送他最后一程,姜家来的是姜明礼。
陈子轻把大半注意力都拨在了姜明礼身上,他偷偷观察到对方出门前跟身边人交谈,直觉让他赶紧用积分换谈话内容。
“我那十多个护卫进了张家就没出来,赵德仁出来了,还是死了,这张家到底有什么名堂。”
“大少爷,甭管张家有无赵德仁说的奇珍异宝,您都别管这事了,张家邪乎得很。”
“邪乎?我看是无法无天,当土皇帝草菅人命。”
“是真的邪乎,张家已经多日没有人出来过了,日日大门紧闭。”
“故弄玄虚。”
“大少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