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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伊冉为了让江氏看明白,当天就让府上机灵的小厮去打听到了。
外商放话,如果愿意卖绸缎制作手艺的,他赠一件玉器铺子。
句句与陆伊冉说得分毫不差,江氏这下才知道,自己差点落入别人的圈套。那人不但想要她手上的绸缎,还要她家的手艺和秘方。
当年青阳还是个小郡县,没有如今这般繁华广袤。不兴丝绸生意,大都是制作棉布。
江氏曾祖父不甘落后,外出几年才学到这门手艺。他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带动了青阳的丝绸生意。
几代下来,经手的人一多,被不少伙计偷师。
但制作工序繁琐,少一步都不行。他们没得真传,不是晕染不行,就是刻丝不行,或者是别的问题。
做出来的丝绸,价格上不去,只能低价出售。
一试他们的手艺就露了馅,那外商也看不上。
江家丝绸最出彩的就是晕染。
尤其是江氏曾祖父自创的几色兼一,在尚京都有名。
陆伊冉外祖父去世前,把秘方一分为二给了江氏和她哥哥。
后来丝绸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江氏哥哥身子不好,也不看重。干脆用另一半秘方,换了江氏几间铺子,这门手艺就落在了江氏一人手上。
现在,就只剩下她们一家正主了。
那人早晚要找上门来,陆伊冉不担心手艺泄露出去。晕染的每一缸,都是江氏亲自按照秘方上配料和方法调制。
“娘亲,你别担心。爹爹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如今也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一切小心行事就行。”
陆伊冉神色笃定,“况且,我大概也知道了,那个外商究竟是何人了。”
“是何人?”江氏这边还没缓过神,陆伊冉又爆出另一个惊天大瓜。
这还是她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吗?江氏突然觉得,她好像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女儿了。
“他就是琉璃街,隔壁新开玉器铺子的游掌柜。”
新开的玉器铺子,江氏自然知道,却没人告诉她,那个掌柜原来大有来头。
他这样的身份,一般都不会当众出面,自己女儿又是如何不声不响知道的。
陆伊冉迎上她娘亲探究的神色,俏皮说道:“他亲自告诉我的,”
“这样奸诈狡猾的人,如何会据实相告,你莫不是在糊弄我。”江氏见陆伊冉到这时候了还神神秘秘,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呵斥起来。
陆伊冉只好耐心解释:“都是左邻右舍,别人家一根针都没送,他却送一对珍贵的红玛瑙耳铛给我们。”
“为什么送我们一副红玛瑙耳铛,样式和成色,是不是和你之前死当的那对极为相似。”
“先与我们拉近关系,让我们放弃警惕,而后出其不意,目的不就是为了你手上的晕染秘方吗?”
江氏一阵后怕,那日陆伊冉拿回耳铛后,她迫不及待试戴起来,的确起了上门拜访结交的心思。
提醒
陆伊冉拿回那副耳铛后, 本想把疑惑告诉母亲。
却意外得知,她母亲在银两周转不过来时,以两千两银子死当了, 她最喜欢的那对红玛瑙耳铛。
小时候, 陆伊冉悄悄拿出来佩戴时, 被江氏训了一顿,所以她觉得熟悉。
“母亲,你别担心,幸运的是他的阴谋诡计,我们能提前识破。”
“还是我的冉冉聪慧, 要不是你及早留心,只怕我们也就这般稀里糊涂上了当。”
不知不觉, 陆伊冉已经成长为, 江氏慌乱无措时的主心骨。她的沉着冷静让江氏倍感欣慰。
“娘亲,别急,我们一切按兵不动,”
“该急的是他们?爹爹过不了多久, 就回来了,他们胜算不大。”
她既是在安抚自己娘亲, 也是在鼓励自己。
这日,陆伊冉刚到铺子,一位穿着朴实,却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一进铺子,挑几样绸缎料子后, 犹豫不决地又放回原位。
目光直愣愣看向与伙计正在说话的陆伊冉。
云喜见她不买绸缎, 直勾勾看做自家姑娘,忍不住上前询问她有何事。
“我想给我家公子买料子做衣袍, 不知怎么选你们汉人的料子。”
她语速急满,揭下面纱后,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庞,是一个胡人姑娘。
看到云喜一愣。
在尚京她们经常看到胡人,可在青阳,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美艳的胡人。
陆伊冉也发现了那女子,听到了她与云喜的谈话,笑意盈盈走到她面前。从货柜拿出一匹鸦青色、一匹月白色、一匹宝蓝色,还有一匹暗红色,放到那姑娘面前。
“这些都是男子做衣袍的料子,不知姑娘喜欢哪匹?”
她当即就选了月白色。
又询问起如何缝制。
云喜不解,“这位姑娘,你既然不熟悉做衣袍,可以去成衣铺子挑选一件。”
“可我想亲手做给我们公子,他帮了我很多。我想感谢他,你们能不能教教我?”
云喜和伙计一脸蒙。
“自然可以,不过,你得自己到我们铺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