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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
纪渊一动手就废掉两名缇骑,心头那股火气发泄少许,一双冷厉眸子扫视四周,如同凶悍的鹰隼。
“并肩子上!他不敢杀缇骑!”
靠在门上的许献后背冒出一股寒意,咬牙喊道:
“双拳难敌四手,斗不过咱们!受伤的兄弟,我给他付汤药费!”
他没想到,年仅十五岁的纪渊竟然有以一敌众的胆气,更有出手就见血的凶恶。
许献话音落地,立刻有两条身形一左一右飞扑而上。
“不敢杀人?”
纪渊嗤笑,步子一踏。
挺拔的身体打横撞上左边的缇骑,拳如大枪,将对方胸骨震裂。
然后脚下一错,弹回右边。
两只手指微微弯曲,按在那人的脸上。
动作又狠又快,往里一戳,向外一扣。
“啊啊啊啊!”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屋内。
“这招叫二龙夺珠,你们有谁想试试?”
不顾其他人的骇然目光,纪渊云淡风轻,擦掉手上粘稠的血水。
那对破裂得不成样子的招子,让他随意丢在地上,一脚踩灭。
被戳瞎双眼的缇骑,痛到在地上打滚,哀嚎不休。
一时之间,无人应答。
“许总旗,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汤药费可以出?”
纪渊立在屋子中央,那张冷峻的年轻面庞上满是轻松,像个久经沙场,杀人割草的悍卒老兵。
剩余的几名缇骑纷纷后退,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
“总旗……他太凶了,咱们退吧!”
有人怯声说道。
黑龙台威名之盛,江湖中人皆知。
可那是指来去如风,巡视天下的鹰狼之辈。
而非待在天京城盘剥街坊的无能走狗。
面前这个砍瓜切菜,辣手干翻好几个缇骑的纪九郎。
在众人眼里,散发着一股子格外强烈的凶恶之气。
之前,他们以为纪渊是孤羊,自个儿是群狼。
没成想,竟然调转过来。
“十五岁的娃儿,咋就那么狠!”
其余缇骑心里都有类似的疑问。
“九郎,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话,如何?大家都是北镇抚司的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伤了和气。”
许献语气放软,不再喊打喊杀。
他是内炼层次,如若放开手脚跟纪渊交手厮杀,未必没有机会。
可这位总旗大人太过惜命,目睹几个兄弟血肉横飞的可怕惨状。
早就失了胆气,连刀都不想拔了,哪里还提得起斗志。
“许总旗,你看这屋子里还有一把好的桌椅板凳么?”
纪渊眸光锐烈,语气冷淡。
“今日家中一切损失,许某人照价……不,数倍补偿给九郎你!”
许献不愧为北镇抚司能屈能伸的头号人物。
堂堂总旗,对着手底下的缇骑摆低姿态,也不怕被人耻笑。
“我老家辽东那边有个规矩,借人银两,欠十两就要还十二三两。”
纪渊眸光平静如水,竖起两根手指道:
“你前后两次要谋害我,永定河码头,你跟漕帮串通,让罗烈用铁砂掌打伤我,这是一次。
今天,许总旗你带着一帮缇骑兄弟,闯到我家里,胁迫不成,动了杀心,这是二次。
等于说,你欠我两条命。
这该怎么还,总旗大人心里有数吗?”
许献额头青筋爆绽,被一个小小缇骑骑在头上,已经是羞辱至极。
倘若再任由其摆布,岂非颜面彻底扫地?
他按住腰刀,狠声道:
“纪九郎你别欺人太甚!我是北镇抚司的总旗,朝廷官身,你难道还敢取我性命?
景朝律例,杀官等同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认定纪渊还没有那个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杀一个总旗。
“许总旗说得没错,可我要是只打断你的手脚,再让在南镇抚司当差的二叔过来逮捕,如何?
他也是总旗,手持无常簿,有纠察百官,上报黑龙台之权。
私闯民宅,勾结帮派,谋财害命……对了,还有一条纠集缇骑公器私用!
数罪并罚,下进诏狱应该没问题。”
纪渊咧嘴一笑,却令人胆寒不已。
“总旗大人你知道的,南北两座镇抚司衙门,平素谁也看不惯谁,你落到南镇抚司手里,肯定不会有啥好下场,保准什么都招了。”
听到“诏狱”两个字,许献脸色一白,嘴唇颤动。
他今日最大的失算,就是没料到纪渊根基这么扎实,一身筋骨强横过人,能够以一敌众。
杀人不成反被拿住。
弄成骑虎难下的尴尬局面!
按理来说,吃了罗烈十成功力的铁砂掌。
区区外炼武者,绝无生还的道理。
可纪渊不仅安然无恙,更像换了一个人,再也没了从前的优柔寡断。
若非如此,他们上门擒人,快刀斩乱麻。
只要成功拿下,将纪渊装进麻袋沉尸永定河,或者抛到城外荒郊,便万无一失了。
即便事后纪成宗告到三法司,没有尸身,就难以立案定罪,更别提调查凶手。
“一步错,步步错……”
许献深恨,迎上纪渊冷厉的眸光,他叹息一声,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