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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百步穿杨的神射本领,比起九边关外的精锐兵卒也不差多少!
只不过九郎他那手法、姿势,怎么有些眼熟?
颇像是程千里那个家伙!
“一人如鹰,一人似狼,就看谁走得远了。”
柴青山感慨道。
那个凉国公义子有股子妖魔兽性。
虽然筋骨强横,一腔蛮勇。
但若碰上比他更强、更横的存在,迟早会栽个大跟头。
反观纪渊,如一把张弛有度的弓。
只要得遇明主,定能建功立业。
“燕王殿下应该会欣赏此子。”
柴青山心念流转,却也没说什么。
“不妨再观察一些时日,东宫如日中天,那些有出身的,谁又几个愿意往燕王府投,只谭文鹰一人罢了。”
……
……
一场好大的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杨休再怎么枭烈张狂,打不过柴青山的情况下,照样要服软认栽。
一口铁胎弓拉开十次,四箭中靶。
初试完毕,便匆匆离去。
临走之前如狼回首,深深地看了纪渊一眼。
显然是结下梁子了!
“也许真该一箭射死他。”
纪渊弹了弹指甲,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他最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尤其是一条没法交流的疯狗。
国公义子又怎么样?
反正他把总旗伤了,百户打了,千户也得罪了。
债多不压身,再来一个也无妨。
“也不知道初试过关,讲武堂有没有奖赏?给点银子也成啊。”
等到考生各自散去,纪渊出了内院,小声嘀咕一句。
他那门下品武功《金钟罩》,急需道蕴之力进阶。
“纪兄很缺钱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是那个头戴银丝抹额的俊俏小白脸。
“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没人嫌少。”
想到那张武会烫金名帖,纪渊扯了扯嘴角道:
“怎么?郑兄想当善财童子?”
郑玉罗那双上翘的狐狸眼忽闪忽闪,眨动道:
“巧了,我家里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哟呵。
好大的口气!
这是有几个矿啊?
纪渊觉得这人有些意思,故意问道:
“敢问郑兄家里做什么的?天京城里盐铁漕运布匹丝绸……入得是哪一行?”
郑玉罗昂首挺胸,似乎就等着别人这么问,充满自信道:
“都不是。我爹开钱庄的,通宝钱庄纪兄你听过没?那便是我家的生意。”
这下轮到纪渊绷不住了,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家伙,敢情你是家里印钞呢?!
皇亲国戚,可以加钱
“你个天京城头等皇亲国戚,跑来挣武举人的功名,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纪渊很好地用他错愕的表情,传达出了自个儿真实的内心想法。
没成想这个一身富贵气的俊俏小白脸,竟有那么大来头!
通宝钱庄为何了不起?
它是天下商行之首!
更是景朝唯一受朝廷钦定、六部认可的官方字号!
如今逐步发行天下的宝钞,便就出于通宝钱庄大老板之手。
其分号开遍各府州郡县,成百上千,无处不在。
专门承办存取、兑换金银铜钱、签发放款等主业。
非要类比的话,大概就是纪渊上辈子的中字头银行,还是四合一的那种。
故而,天京城常有好事者戏言,说那位通宝钱庄大老板才是真正的户部尚书。
每逢灾年赈灾、饥年放粮,他在其中出力良多。
圣人临朝的时候,就连修缮皇城,大建宫殿这等分属工部之事。
都交由那位大老板去办,可见圣眷之隆重。
当然,能够白手起家创下这样一间钱庄,并且使其成为行业龙头。
并不是那位大老板能力出众,手段超群。
也不是如何长袖善舞,周旋于庙堂和江湖之间。
原因嘛,其实很简单。
人家有个当皇后的好姐姐。
世所共知,圣人起于微末。
那位贤德皇后乃是结发妻子,感情非比寻常。
只要能沾亲带故,飞黄腾达近在眼前,更别提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自家人了。
“纪兄,你为何要用看傻子似的眼神望着我?”
郑玉罗眉头一拧,仰头问道。
他年纪跟纪渊差不多,可个头却矮上一截。
“通宝钱庄要真是你家开的,那几个藩王见到你,都要亲热叫一声‘舅表弟’。”
纪渊斜睨过去,没好气说道:
“换做是我,先进国子监,尔后弄个翰林院的闲差混日子,每天提鹰遛狗走街串巷多自在?
要实在有上进心,管你姑母要个什么闲散郡王、爵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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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兄,你到底是活得多没趣才会跟一帮将种勋贵,以及我这个泥腿子费尽力气争一个武举人功名?”
这番长篇大论说完,他已经出了讲武堂。
日头余晖昏黄,犹如万千金线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