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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向来善罚分明,只要你办妥了这件事,往后三年的府州外放册子上都不会有你的名字。
等我争赢了指挥使的大位,便提拔你做千户。”
青年男子空口许诺道。
“多谢大人!”
林碌撩起飞鱼袍服,跪伏于地,又问道:
“那纪渊该如何处置?莫非真的就让他安稳考讲武堂?”
他还是担心纪渊借势而起,一飞冲天。
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绝对是个祸害!
青年男子眯起眼睛,眉头微微拧紧。
他确实有想过,给名动太安坊的纪九郎使些绊子。
可沉下心思忖一会儿,又觉得大可不必。
“纪渊拿了头名,也是为咱们北镇抚司长脸,我若暗中出手打压于他,难免落人口实。
你且安心办好差事,那个桀骜不驯的纪九郎走不了多远。
听说凉国公府前日从太医局求购了两枚养气大丹,想来杨休要凝气脉了,层次拉得这么大,擂台一战已无悬念。”
青年男子摇头说道。
服气与通脉。
可是隔了一个大境界。
“明白了。”
林碌面露诧异之色。
这位千户大人以往都是杀伐决断的冷酷性子。
像纪渊那等桀骜之人,
向来最为他所厌弃。
必须狠狠地敲打。
此次,
居然会选择坐视不理?
着实有些奇怪。
……
……
“大梦谁先觉……”
饱睡过后,纪渊双目神光湛湛,翻身从床上坐起。
识海内的皇天道图映照己身,六道命数恰如星辰熠熠生辉。
【鹰视(青)】
【气勇(白)】
【善终(白)】
【龙精虎猛(白)】
【钢筋铁骨(白)】
【射艺(白)】
“也许是心理作祟,抹掉【横死】那道命数后,我觉得精神轻松,心灵活泼了不少,再也没有那种随时都可能招惹小人,遭遇意外的担忧之感。”
纪渊眸光清亮。
愈发期待凑足十条命数、形成命格。
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洗漱完毕,纪渊不顾秋日寒意,赤着上身打了一趟拳。
等气血活动开来,散发出滚滚热力,犹如一座熊熊火炉。
百步拳、劈空掌、擒拿手,逐一拉开架势。
全身每块筋肉都被拉动,宛如大蟒交缠,虬龙盘结,透出强而有力的刚猛气势。
似是练功到了酣畅之处,纪渊催发虎啸金钟罩。
四肢百骸内气滚滚,筋骨齐鸣!
隆隆隆!
仿佛虎啸雷音,不断回荡于院子当中。
每一拳打出,都会震出剧烈响声,炸开大片气浪!
周身二十步内,直似蛟龙翻江倒海,搅弄出无边风雨!
最后十成力道凝聚成一击,劈在那方几百斤重的石碾子上。
“砰”的一声,将其轰碎成一蓬蓬粉末!
“五脏藏身,六腑化气,内外如一,再进一步便是服气养身,可做到七日七夜不食,照样保持体能强悍。”
纪渊正揣摩着《虎啸金钟罩》的禅武精义。
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有人高声喊道:
“九爷可在家中?”
纪渊抓起腰刀走到门前,只见外边站着一个青衣小厮。
他淡淡问道:
“找我何事?”
那青衣小厮双手交叉拢在袖里,恭恭敬敬弯腰道:
“小的乃是通宝钱庄的下人,三少爷办了小丹会,广邀天京各坊的年轻俊杰,特意请纪家九郎过去。”
这是怕我找借口不参加,所以直接派人上门?
纪渊有些无奈,点头应道:
“还请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服再去赴会。”
小丹会那样的场合,自己再穿着缇骑云鹰袍未免过于扎眼了。
反正【横死】都被改易,也不担心会被小人盯上,无缘无故生出什么事端来。
纪渊转身回身到屋里,简单冲洗了一遍。
随便寻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劲装,尔后束好长发,再用木簪定住。
哪怕没有锦绣华服,玉簪玉带作为衬托。
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精神抖擞,自有一股卓然气度。
“带路吧。”
纪渊焕然一新,走出门去。
“马车已经备好了,就停在胡同口子,哪里要劳累九爷步行。”
青衣小厮侧着身子,伸手请道。
不愧是家里印钞的阔少爷。
纪渊嘴角扯动。
以前世类比的话,
洛与贞这番操作,大概就是用豪华跑车来接人。
面子确实给足了。
别开生面,比斗干饭
放在前朝,平民并没有资格乘马车、坐轿子。
必须是朝廷官身,且品级不能太低。
等到圣人鼎立天下,废除了许多繁文缛节。
比如君臣之间的跪拜之礼,
不允许人口买卖,家中蓄养贱奴,
以及允许平民、富户穿戴绫罗绸缎和乘坐马车、轿子。
都是当今圣人的手笔。
这位一介布衣出身的天子,
还曾公然下旨大告玄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