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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渊手肘发疼却脸色不变,筋肉抖动,挣脱擒拿。
他数次改易命数,
钢筋铁骨本就强横,
加上进阶之后的虎啸金钟罩,把外炼、内炼打熬圆满。
全身上下,浑然一体!
别说罩门死穴了,连一处可寻的破绽都没有!
杨休怎么能拿捏住!
除非他学了专破硬功的指法,
或者手中有一口神兵利剑。
纪渊借此机会,再进一步。
右边肩膀隆起大团筋肉,拉扯绷紧,好似大弓张开。
发劲如雷,用力一顶!
其势如山崩地陷,刚猛无边!
那股足以把一头蛮牛震毙的沛然大力,直直地轰在杨休身上。
喀嚓、喀嚓、喀嚓!
精铁浇铸的沉重骨架吃下这一记晃膀撞天,爆出一阵炒豆子似的剧烈响声。
“不好!被他抢住先机了!”
杨休面皮泛红,胸闷难耐,几欲喷血。
整个人彷如受到巨象踩踏,全身气力都被打散一空。
幸好他凝聚的第二条气脉,是心脉!
几个吐纳之间,便把血气调顺。
“晚了!”
纪渊杀心一起,自然不会再给多余机会。
血肉模糊的右手握紧,五指合拢,拳如重锤。
猛然打出,如同炮弹击发,
当空一声炸响!
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咚!
杨休胸口又吃了一记猛招,筋骨生疼,差点塌陷下去。
他踉跄退后,喉头一甜,气血逆行,充塞森森牙齿,有股子浓厚腥气。
“你……凭什么!?”
杨休怒极成狂,阴森眸子赤红一片。
以他的骄狂性情,哪里忍得了像个沙包一样被来回捶打。
自己明明早就凝聚两条气脉,凭什么斗不过初入通脉、一条气脉的纪渊!
没这个道理!
杨休咬紧牙关,催动气血。
施展龙形,踏出虎步!
想要脱离纠缠,重整旗鼓。
可纪渊经历过朔风关、招摇山,两道九边防线。
斩化外之民,杀凶兽妖魔!
本身斗阵、搏命的经验,不知道要胜出杨休多少。
既然占住这一线先机,那就要将之转化为生死之间的刹那胜机!
纪渊继续贴身缠打,拳掌并出。
不给杨休任何喘息空间,只讲究一个以快打快,以硬碰硬。
不过三次呼吸,那副沉重坚实的精铁骨架便已挨了十二拳、十七掌。
头、胸、腹、肩膀、腰眼,皆是血肉糜烂。
十成的拳力如锤、如枪、如刀、如斧,彻彻底底把杨休打了个半残。
这要换成宋云生之流,第三拳的时候就要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嘭!
两人合抱的大树晃动,杨休重重撞在上面。
反震的劲道把皮肉打散,再也凝不出一丝气力。
他像一口四处漏风的破布袋,血流不止,狼狈不堪,奄奄一息。
“纪九郎,你……绝不是辽东军户!”
杨休鬼火般的眸子黯淡无光,像一条垂死的野狗。
他想不明白,
纪渊为何有胆子顶着三支金箭扑杀自己?
凭那横练体魄?
还是悬空寺的外家功夫?
只要一次没挡住。
可就死了!
他不怕?
“这就接受不了?
一无所有的辽东泥腿子,这辈子就该被国公爷的义子踩在脚底下?
杨休,你不姓杨之前,只不过是一条深山老林的狼崽子,哪来的狗屁出身!”
纪渊周身毛孔散发滚滚热力,右手五指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茬子,皮肉都被磨烂。
那一支金箭,的确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但若不搏那一把,让杨休真个放开手脚,尽情射杀,胜负就未可知了。
生死之前!
争一线!
他时刻牢记在心。
“你杀了我,凉国公府会找你的麻烦。”
杨休靠在那棵大树上,扯出一丝惨然笑容。
“我放过你,麻烦更不会断。”
纪渊不为所动,他弯腰捡起跌落的第三支金箭。
顺势抬头一看,日正当午。
好时候。
“我义父很护短,必定会让你偿命。
宗平南当年有内阁大人作保,也差点被一掌打死,你……有谁当靠山?”
杨休喘着粗气,他看到纪渊一步、一步,越走越稳,越走越近。
生死之前的浓烈恐惧,不可遏制浮现出来。
想到封王封侯的远大前程,
想到还未迎娶过门的娉儿,
想到那座深山,那头被自己咬死的母狼……
“原来你也会怕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们这些人,手段强的时候,恨不得把人脸面踩得泥地里去,
斗不过的时候,又开始搬靠山,讲利弊,说道理。
横竖都是那套话,你们的命,就是比我们的命值钱!
那天,南门胡同的巷子口,还记得么?”
纪渊身子一闪,左手施展擒拿,扭断杨休背在后面的胳膊,一枚哨令火箭掉落下来。
知道你命硬,当然会有警惕。
“怕你忘了,我再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