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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盖子,寒光乍亮。
是一口狭长细窄,刻有铭文的绣春刀。
五指合拢,右手拿起,
横放胸前,屈指轻弹刀身。
嗡!
锐气慑人!
好似一泓寒意深重的秋水荡漾。
“杀人不见血的好利器!”
纪渊赞道。
他之前的兵刃,在西山围场与宋云生交手的时候,被幽磷尸魂气挫灭锋芒,成了废铁。
如今要捉拿江湖余孽,自然还需要一口好刀!
“绣衣春当霄汉立,故而得名绣春刀。
圣人御赐下来的上等利器,削铁如泥,吹毫断发,
沉铁打造的两层铠甲都能斩开……”
感受到那股锐烈锋芒,纪渊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神色。
须知,天底下的兵刃,统共分为五个层次。
凡铁,利器,灵兵,法宝,道器。
后面两种,乃是仙佛所持之物,当世未必存有多少。
“寻常百户所使用的绣春刀,都是上等凡铁,
唯有立下大功,才能获得圣人赐予,得到利器兵刃。”
纪渊收刀回鞘,挎在腰间,心想道:
“辽东纪氏的几口人命,只换来这一口刀,一身飞鱼服。
也不知道,是贵是贱。”
他大步走出屋外,望向早已过来的裴途和李严。
两人抱拳道:
“九哥。”
“可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纪渊轻声问道。
“蓝弘这两日都藏在万年县的狮子楼养伤,并无什么动静。”
李严攥紧拳头捶在桌上。
“每日吃食,都是由人给他送进去的,偶尔还会让小厮去抓药、熬药,看起来并无异常。”
裴途也有些失望。
他们各自轮换,整整盯足了两日,结果却一无所获。
“派去万年县余家庄的探子怎么说?”
纪渊脸色不变,坦然问道。
“那个蓝大管家出行带着仆从护卫,排场很大,北衙留下的暗桩不好靠得太近,只知道他这几日都在育婴堂,召集士绅做修缮募捐。”
李严皱眉道。
北镇抚司巡视天下,除却明面上的云鹰缇骑,其实还有一支不为人知的暗子。
他们交织成网,遍布天下,多为充当暗桩、谍子,潜伏府州郡县。
当年,纪成祖所做的便是此类。
“事到如今,我要去万年县看一眼。
蓝弘人在狮子楼,一时半刻估计走不了。”
纪渊听到育婴堂三个字,心头忽然一动。
“裴四郎你留在北衙,让程百户调动兄弟,只等我的哨令火箭。
李兄弟辛苦一些,持这枚信物去钦天监,找一位姓陈的灵台郎,就说纪九郎有事相求。
我就走一趟讲武堂,找魏教头帮忙。
哪怕万年县是什么邪派巢穴,两位换血三境武者,一个练气士,也足以扫荡。”
他按住绣春刀,冷厉眸光亮若大星。
坐在对面的裴途、李严,面露凝重之色,用力点头应下。
尽管他们不清楚,纪渊究竟凭什么断定蓝弘大有问题,甚至为此不惜大动干戈。
但,既然选择跟着九哥,凡事听令服从便是。
从入讲武堂,再到林碌、杨休之死,孟长河的退避认错。
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证明纪九郎是个心有猛虎,胸藏丘壑的厉害人物。
绝不会贸然动手。
必然是有依仗!
“我先去狮子楼一探,擒下蓝弘再说,再走育婴堂,看看有什么端倪。
灯下黑,藏得再好,那也只是因为没见到光。
羲皇在上,日头底下照上一照,任由什么邪祟都要显形!”
纪渊吩咐完毕,与裴途、李严三人分头行动。
走出院门,他回头看了一眼,可惜杀生僧早早出门。
不然,叫上这位高深莫测的老和尚,行事会更有把握。
长生诀,不死药
狮子楼,其名颇有来历。
传闻万年县曾有一个恶霸,强掠民女,纳为妾室。
新婚之日,成亲之夜。
那女子性情刚烈,不愿屈从。
先是故意逢迎灌醉恶霸,然后反锁屋门,放火自刎,把原本偌大宅子烧成白地。
此后数十年,连着有七八条人命莫名暴毙,闹鬼之说疯传县内。
直到余家庄上代主人,专门请了钦天监的练气士勘探风水。
听从建议,摆布格局,盖起一座四层高楼。
坐西朝东,红柱灰瓦,雕梁画栋,飞角翅檐,极为大气。
门前更是摆放一对红眼披鬓、呲牙咧嘴的石狮子,刻以符箓道纹。
方才镇住怨煞之气,从此相安无事。
“董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楼上请!”
“赵家二郎,好久不见你了!难怪了,去西山府走盐道,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大生意!里面坐!”
“林总镖头,还是老样子,一壶玉楼春,两盘烧肉,三碟干果,外加一首小曲儿,对吧?”
“……”
日头西斜,天还未黑。
狮子楼门前已经灯笼高挂,灯火通明。
长相憨厚可亲,年约四十许的邱掌柜站在外边,迎来送往。
见到熟客,他便堆着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