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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纪某人从小天赋奇高,习武全凭自悟。”
纪渊轻声回答。
“呵,你若真是这等天骄种子,早就被六统三教收入门下了!”
余东来显然不信。
三阴戮妖刀出自玄天升龙道,其祖师曾是玄洲首屈一指的大宗师,只差一步便能问鼎神通。
所创出的八大秘法,皆是威力无穷、妙用无方的上乘武学。
怎么可能被人轻易自悟!
“真话往往无人当真。”
纪渊神色平静,顿住脚步。
“藏云居内,扈老七的白蜡大枪,方谦的飞轮连弩,
都奈何不了你纪九郎,换血之下,已然无……”
纪渊懒得听人恭维,眉宇含煞,大拇指推刀出鞘。
锵!
金铁之声颤鸣滚动,震荡不休。
藏云居内的漫天风雨,霎时偏移,似一匹歪斜的珠帘幕布!
气流如闷雷炸响,仿佛龙吟虎啸的雷音呼喝,直有震慑心神的莫大威能。
那袭白蟒飞鱼服的衣角卷起,衣袍鼓涨。
刹那间,纪渊的脊柱大龙弯成一张弓,体内筋肉拉响,发出清晰的“咯嘣”脆响。
只这一个弯腰动作,可怖的气力迅速积蓄,好似大坝拦江。
尔后,猛然拔刀。
如洪流决堤!
哧哧哧!
余东来眼前一亮,看到一片奔涌烈火飞掠而过!
雪白刀光乍亮乍灭。
一息之内,灰衣小厮的人头落地。
枭首!
血如泉涌!
“余东来……你是余家庄暴毙而亡的少庄主?
真有意思,好好地不做人,偏生要当鬼!”
纪渊微微一愣,眸光忽闪。
他翻看过万年县的各类卷宗,身为本地第一豪族的余家。
真正败落之始,就是从余东来早夭过世开始。
这位少庄主早早过世,林盈袖一个进门没多久的寡妇,哪里撑得起这么大的门户?
险些没被其余几房瓜分家产,吃干抹净。
若非蓝茂文……
原来如此。
自己假死脱身,扮成管家投入余家为奴。
幸好你妻子是个贞洁烈女,否则少不了一波夫前目犯,甘当牛头人。
思绪一放既收,纪渊眸光深邃,皇天道图映照命数。
【余东来】
【命数:还阳(灰)、非人(灰)、不死药(灰)、命犯太岁(灰)、抛妻弃女(灰)、阴魂坚固(灰)、奇士门徒(白)】
“……亏得天运子大放厥词!他的还阳秘术,天底下无人可破!
笑话,真是笑话!北镇抚司一百户,都能叫破我的跟脚!”
果不其然,灰衣小厮只是鼎炉。
头颅斩断之后,一团浓郁黑云从脖颈伤口喷出,发出尖利长啸。
余东来的阴魂修为应当比孤鸿子强出不少,其人所化的鬼脸凶恶,栩栩如生。
滚荡窜动之际,刮起寒彻阴风。
豆大的雨滴,瞬间凝结成颗颗分明的冰粒子。
“你倒也狠心,故意挑选余家作为设局之地,宁愿舍弃妻女的性命,也要杀我。”
纪渊眉毛一挑,右掌持刀。
第三条气脉勾连上下,贯通内气。
手臂、心口、脐下三寸,犹如水火相济、龟蛇盘结,催生出沛然无匹的强横力道!
灌注于利器级别的绣春刀上,腾起层层赤红血光,犹如火刃!
“纪九郎,你坏了我等大计,从今以后再也过不了一天安生日子!”
余东来狂啸一声,自身阴魂混合天地之间的杂乱灵机。
浓郁黑云陡然如烟雾弥散,直接往藏云居外狂奔而去。
“万年县内布下天罗地网,你又能逃到何处?”
纪渊冷笑,深吸一口气。
【云龙风虎】的命数加持,身形倏忽一闪,宛如踏风而行。
只见藏云居内,大气爆鸣。
数十条风龙张牙舞爪,齐齐翻涌。
彷如一波又一波的白色浪潮,不断地被推动前进。
飞鱼服烈烈招展,纪渊足下接连轻点,带出一抹残影。
身法之飘逸,恍如飞龙在天,腾云驾雾!
“什么妖孽怪胎?既走了横练路数,还学了轻身功法,且都推动大圆满!?
他也不怕彻底堵死踏入换血三境,更进一步的可能!”
余东来心中大惊,不敢置信。
一条阴魂飞掠,带起恻恻阴风,迅速地穿廊过道。
沿途当中,凡是血肉之躯,皆被其扑杀吞食。
那些不懂武功,气血薄弱的仆役、婢女。
哪里受得住冻彻骨髓的冰寒之气,让阴风一卷,顿时就没了生息,化为一张干瘪皮囊。
数息之间,便有七八人遇害。
可即便如此,余东来没有丝毫掉以轻心。
他感到背后那团滚烫的热力越追越近,杀机刺激阴魂,生出忧惧之心。
“必须要想个法子!争取时间逃到育婴堂!”
余东来念头闪动,化为一团石碾大小的黑云,陡然转折,扑向逃走的扈霆。
“狗日的余二!他娘的滚远点!莫要害我!”
走得踉跄的扈家七爷看到浓云压来,不禁气得破口大骂。
他与纪渊交手,被其一口吐息吹得枪折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