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纪渊拎着最后那只酒坛子,嘴角勾起笑吟吟道。
“我……知错了,百户大人,莫要戏耍小人。”
曾礼脑袋昏沉,两眼昏花,脑袋昏沉,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
都到这个时候,他如何不明白纪渊是拿自己做消遣。
哪怕喝光余家庄的酒窖,今晚也很难安然无恙走出凭风楼。
“哦,曾老爷乃万年县的良善人家,何错之有?说来听听。”
纪渊身子往边上一靠,熟络的勾住曾礼肩膀。
他身量高,筋骨重,气力强。
只一抬手,便压得曾家老爷喘不过气。
“我不该听信扈霆、罗猛的花言巧语,答应为他们作证打掩护,
更不该知法犯法,晓得他们几人企图不轨,却未及时上报给黑龙台。”
曾礼脸色涨红,好似酒后吐真言,把扈霆、罗猛与他商定的计划和盘托出。
坐在两旁的西城兵马司指挥叶辉煌,玄武卫大将石擒虎,闻言皆是面色各异。
当然,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林盈袖。
她轻掩朱唇,似是心有余悸。
假如北镇抚司的百户,真个不明不白死在余家。
那就跳进洪河都洗不清了!
“两位大人都听见了,扈霆、罗猛、方谦勾结白骨道余孽,如今俱已伏法,可还有什么异议?”
纪渊环顾一圈,左手勾住曾礼的脖子。
按住他的肩膀,往下重重一磕!
肥硕的脑袋扣在桌上,发出沉闷的撞响。
粘稠的鲜血糊满半张脸,骇得曾礼肝胆俱裂,哀声讨饶。
“既然案犯已经招供,罗猛确实死有余辜,兵马司绝不会找纪百户的麻烦!”
叶辉煌见机得快,立刻表态。
他与罗猛只是泛泛之交,平日里没甚来往。
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得罪北镇抚司的后起之秀。
“纪百户可曾考虑过投身行伍?玄武卫的高大统领,一直对你赞赏有加,几次提到你的名字。
今晚这一刀,杀意凌厉,迅猛如雷,更是难得一见!
你若愿入卫军,必然能成兵家大材!”
石擒虎更为直接,压根不在乎死了谁,反而开口招徕。
纪渊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持刀斩杀扈霆、罗猛,自然有其原因与依仗。
这个年轻百户几次出手,已经证明他绝非莽撞之辈,不会随便授人把柄。
这一声问,不过是给兵马司、玄武卫一个交待罢了。
省得事后追查起来,横生枝节。
“谢过石将军的美意,更感激高大统领的青睐。
只是纪某为人桀骜,骄狂惯了,最是不服管教。
恐怕受不住军法约束,惹出更大的祸事。”
纪渊五指收紧,拎起曾礼的衣领将之甩飞。
其人如死狗一般,砸在楼内一角。
受到这下冲撞,各种污秽之物便全部喷吐出来。
“哈哈哈,人各有志,无需多言。
石某人正要恭喜百户大人勘破这桩大案,立下泼天功劳。
那条阴魂,分明是白骨道残余,藏得如此之深,照样被揪了出来!
纪百户真个好谋算!好本事!”
石擒虎轻叹一声,也不勉强。
景朝天下,十七支卫军,天骄种子不比六统三教差上多少。
招徕纪渊,只是惜才,还没到死缠烂打非他不可的地步。
“查案捉拿,审讯下狱是北镇抚司的活计,玄武卫插不上手。
天色已晚,请恕石某人先走一步。”
石擒虎霍然起身,身形魁梧如山。
今晚这场宴会,虽然没有落筷。
可却见到纪百户刀斩兵马司,断首罗指挥,倒也不虚此行。
用人头下酒,以杀伐佐味,更合这个扛纛大将的胃口。
“关于罗猛……叶某自会呈递公文上去。
是非黑白,有目共睹,纪百户无需担心。”
叶辉煌堆笑说道。
他想到纪渊抬手拔起人头的暴戾景象,便就感到脖颈有些发凉。
与此人共处一室,太危险了!
不宜久留,撤了撤了!
片刻间,凭风楼就空荡下来。
“余大娘子,劳烦差人去县衙,叫上李、裴二位小旗,让他们把曾礼带回仔细审问。”
纪渊望向尽量别过脸,不去看那颗血污脑袋的林盈袖。
“百户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林盈袖有些敬畏,低头问道。
这位纪百户年岁不大,可威势却重,让她有种面对余家老太爷的感觉。
“把此地收拾干净,再打一盆热水过来。”
纪渊拄刀而坐,眉宇间似有微微冷意。
等到林盈袖下楼,顶层之内只余他一人。
风雨吹打门窗,发出噼啪响声。
心神沉浸,皇天道图之内,一行行古拙字迹显现。
【命数消亡】
【可攫取任意一条】
【或化为道蕴汲取】
【斩杀奇士门徒】
【积善功二十刻】
【积阴德二十刻】
“余东来的命数……没什么好选,化为道蕴。”
纪渊眸光闪动,随意攫取一条【阴魂坚固】,将其粉碎汲取。
通过头顶气数浓烈的五色祥云,他刻意躲开那道【奇士门徒】的白色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