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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起身想要捉贼,仍然一无所获,直到……”
纪渊轻轻颔首,这两日他并不在府中。
昨晚跟秦无垢折腾到宵禁时分,直接留宿于金风细雨楼。
今天一大早又跑去北镇抚司调动人手,然后潜入罗龙府中寻找罪证。
办完正事,连口茶水都来来得及喝,
便被秦无垢拉去做推拿按摩,消解龙子血脉的欲念洪流。
忙到此时,方才得以脱身。
因而,并不晓得府中闹鬼的这桩怪事。
“你是说,亲眼见到一条碧绿绿的黑影?它还会穿墙?”
听完管家的讲述,纪渊眼眸微眯。
能够在夜间显形的阴魂,至少是个“阴煞”级别。
“没错!不止我看到了,门房老董、耿护院,还有服侍老夫人的瓶儿姑娘,
他们都目睹一条碧绿磷火似的影子,咻的一声穿过影壁,消失不见。
我后来一检查,发现后厨养的几只乳鸽断了气,
它们本是用来给渊少爷煲汤,却给那小鬼无故弄死。”
管家似是心有余悸,感到后怕。
他之前待在余家庄的时候,听说公门中人,尤其像黑龙台、禁卫军这种杀过人、沾过血的武夫,自带凶煞之气。
所以日盼夜盼,只等纪渊回府主持大局。
“小鬼闹了两天,我二叔怎么说?
他是南衙的总旗,那身斗牛服亦有龙虎气,寻常的游魂见之就怕,应该降服得住。”
纪渊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我请二爷看过几次,合计之下打算设个圈套捉鬼。
但那条不晓得来历的碧绿磷火鬼精得很,昨天守了一夜,竟然都没出现。
等接近凌晨的时候,它又偷了两只老母鸡。”
管家似是无可奈何,纪成宗那身官袍自带龙虎气,不惧游魂小鬼。
但那只够庇护一人,管得了一屋之地。
“住在厢房的大师又怎么说?”
纪渊再问道。
杀生僧曾以一滴精血,便护住裴途的性命。
让那人皮卷内所化的溺婴凶煞,主动退避三舍。
没道理容忍一个小鬼肆意作乱。
“大师……他只叫我们耐心等渊少爷回来,声称自己不好动手。”
管家面皮抖动,他从来都不认为那枯瘦干瘪,迎风就倒的老和尚是什么世外高人。
平日观其行为举止,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哪里守过半分僧人的清规戒律?
“那小鬼常在何处出现?陈伯你领我去看看。”
纪渊微微颔首,没去计较。
右手挎刀,眉宇当中显露几分煞气。
他今夜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邪祟,搅得自己家宅不宁。
最近命格之内刚请入一尊夜游神,正好试一试百鬼退避的威慑气势,是否真的管用。
“好嘞!”
管家面带喜色,连连点头,快步往后厨行去。
虽然府中的二爷纪成宗是长辈,但真正当家做主能做决断的,还得是渊少爷。
那些护院受到吩咐,各个提棍拿棒,挤在廊下烤火。
见到白蟒飞鱼服的纪渊,连忙起身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们成天厮混于市井坊间,关于自家渊少爷流传在外的名头、事迹,不知听了多少,心中敬畏得很。
“确有一股还未散去的阴气。”
纪渊来到狼藉的后厨,发现笼子里的活鸡、活鸭纷纷倒毙。
这是被小鬼吸食阳气的表现。
但凡阳间的万族灵长,飞禽走兽,日夜受到羲皇大日的普照浸润,或多或少会聚出一团阳火。
许多邪祟之物,便就喜欢用阴气扑灭此火,吸食其中逸散的精气。
“恶鬼游魂,统统现形!”
纪渊眸光幽暗,请神上身,
只见他眉宇间闪过一道无形金光,凝聚成枣核大小,好似天眼开合。
“大胆妖孽!看你往哪里逃!”
点化阴魂,地龛和神龛
夜游神上身之后,纪渊好似开了天眼。
浓郁灵性凝为一点,仿佛枣核大小。
烙印于眉间印堂,隐约有些滚烫意味。
他心神当中,浮现出一尊纱帽宽袍的巨灵大汉。
掌提生死魂灯,绽出万千毫芒,照彻四面八方。
“恶鬼游魂!统统现形!”
随之夜游神的沉雷怒吼轰然落下,纪渊的视界陡然大变。
诸人与诸物纷纷褪去鲜艳颜色,化为浓墨似的影子。
仿佛黑白画卷上的团团景物,变幻不定。
唯有一道金色丝线,蜿蜒缠绕延伸出去。
就像水珠滴落,连续显现痕迹。
“看你还能往哪里躲!”
纪渊右手按住刀柄,大步跨出后厨的门槛。
他隐约听见几道含混不清的杂音,似是管家和几个护院家丁喊着什么。
但进入请神状态,发动百鬼退避、魂灯拘拿之能。
阳间的变化,便如隔了一扇门窗,显得模糊。
纪渊也没有去理会,脚步如飞,穿廊过道。
循着那抹若隐若现的阴气残留,他踏入一处偏院,看到一团约莫七尺的碧绿磷火
“比起之前的人皮卷、溺婴煞,
这个小鬼生前应该是成人、男子、年纪不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