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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兵部侍郎徐颎,此前与北镇抚司有过节……”
“敢得罪凉国公,必定有几分本事。”
“……”
纪渊对此充耳不闻,像是走在泥泞小路上。
他每一次抬腿、落脚,都要费上莫大的气力。
十道气脉铮铮颤鸣,带动体内的虬筋板肋,硬生生重开笼罩而下的磅礴威压。
要知道,满朝文武,从位列一品的内阁大学士,二品的六部尚书,再到三品的六部侍郎。
他们所穿的官袍补子,其上凝聚的龙虎气。
说是有着高山大岳之重,亦不为过。
自然散发的威势压力,极为可怖。
“凭这就想拦住我?”
纪渊好似肩上扛着两座大山,筋骨皮膜不断弹抖,震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实质涟漪。
躯壳之内,似有风雷嘶吼,霹雳炸响,迸发强横的气息。
立于御道左边的四品武官,皆是露出惊讶之色。
只见那个北镇抚司的年轻百户,犹如微风拂面。
不紧不慢走了三四步,轻松迈过他们,继续向前。
“好坚固的体魄!怪不得能够闯下偌大的名声!”
“四品的龙虎气都压不住,没想到北镇抚司的池塘里,竟也能养出一头大蟒、蛟龙来了。”
“六品之身,参加五品朝会,已经是逾矩了,再让他与几位尚书、侍郎大人并列,未免有些过分!”
“……”
纪渊目不斜视,昂首挺胸。
脊柱大龙节节贯通,直似升天之势,撑天而抵地。
那些意味不同的打量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重量。
宛如风刀霜剑,刺砭肌体,动摇心神。
尤其自御道右边,三品文臣当中。
兀自出现一道格外凌厉的眸光,犹如出鞘利剑挥动斩杀。
“工部?户部?礼部?吏部?这四座衙门的某一位侍郎?精神修持倒是不错。”
纪渊云淡风轻,眼神微微一凝。
将坐镇【脚踏七星】命格的那尊吉神,三山九侯,请入眉心。
脚下的步伐,暗合步罡踏斗的星宿轨迹。
那口心意所化的无形之剑,还未施展刺杀手段,便被崩碎折断。
三品再过,直入二品。
这样的举动,让后面的群臣哗然。
“真是胆大包天……”
“也不怕某位执掌一部的尚书大人,用龙虎气压死他!”
“可惜,国公下野,边关武侯也未入京,否则的话……”
纷纷议论涌入耳中,纪渊内心却很平静。
既然白含章说得是过御道上丹陛,那他自然就要走到尽头才是。
“少年气盛,胆色过人。”
兵部尚书姜归川呵呵一笑,率先往御道旁边迈出一步。
似是帮忙拦下一股可怖至极的磅礴重压,震得虚空之中,气浪抖动,
“多谢尚书大人。”
纪渊脚步未停,只是点头致谢。
那袭白蟒飞鱼袍,衣角翻卷不已。
等走到一品之位,左右两旁是文武群臣。
衮衮诸公,皆身披朱紫。
唯他一人,立于中间。
似是不偏不倚,面向龙椅之上的太子殿下。
白含章眸光垂落,与之对视。
纪渊仍是不闪不避,眼神清亮。
两人一者在上,一者在下。
一者为君,一者为臣。
“北镇抚司纪渊破案有功,办差得力。
上丹陛,御前赐座,加封千户,再添一条蟒纹,钦此。”
有功不能赏,错看真英才
御前赐座,加封千户,再添蟒纹。
东宫内侍好似唱喏一般,将这三条谕旨、三样恩赏宣之于众。
尖细的声音余韵悠长,如浪起伏,清晰回荡于雍和宫前。
宛如巨石落于平湖,激起千层浪花。
“北镇抚司的正五品千户,了不得啊,可以巡狩一地了……”
“年纪轻轻,还未及冠就手握重权,制衡一府数州的封疆大吏!”
“这是摆明要与凉国公府打擂台……”
“太子监国二十年,终于要展露锋芒!”
“……”
丹陛之下的朝堂群臣垂首不语,心思各异。
至于旁边候着的讲武堂考生,更是把震惊之色流于表面。
或是艳羡,或是嫉妒,或是诧异。
其中以云思秋神色最为复杂。
身为礼部侍郎之子,出身书香门户,他从小到大都活在夸赞之中。
年仅八岁就能过目成诵,张口做诗,文华天成。
十岁筋骨强壮,开始习武。
如今内炼外炼皆已圆满,根基深厚,服气大成。
被钦天监看中,列入京华榜,有望争夺武状元的功名。
抛开三教六统的天骄妖孽,这个年纪,有此成就,确实要胜过许多天京城中的将种勋贵。
“昔日,洛与贞的小丹会上,我与定远伯家的张五郎,
还耻笑此人是辽东军户,粗鄙之人。
现下,他已是巡狩一地的正五品千户,
实权之重,更甚于四品大员!”
云思秋摇了摇头,好似有些自嘲意味。
他年幼时就曾立志,要学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