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神魂颠倒,魄乱丧智……一般的上品道术都做不到,这分明是受到混沌气息侵染了。”
纪渊眯起眼眸,好像从中嗅到不同寻常的熟悉气味。
“凉国公府,杨娉儿,水云庵……有意思了。
没想到天京城中,除了奇士的长生鼎炉,还有龙君埋下的一颗钉子。
真是藏得够深,居然将钦天监都瞒了过去。”
关于那座水云庵,纪渊这几日也特意打探过。
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立下传承,初代祖师三音神尼乃大宗师级别的世间绝巅。
曾与皇觉寺、悬空寺的两位方丈论道论武,各自不分胜负。
其人创出的《素女心经》、《彼岸剑意》,更是当世顶尖的神功武学。
这等清晰明白的来历跟脚,说是正道领袖,佛门巨擘亦不为过。
怎么可能跟四神爪牙、龙君门徒产生联系。
“洛兄,你刚才递来的烫金帖子,那个文武魁会,可否仔细说说?”
纪渊屈起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轻淡问道。
“就是天京的将种勋贵,每年都有冬狩的传统。
起初是圣人定下,提醒满朝文武,上下百官,不要因为承平太久,安于享受,武备废弛,忘了尚武风气。
后来逐渐变成年轻一辈切磋较量,扬名立威的擂台会场。
宗平南和谭文鹰这两位景朝双壁,兵家大材,
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交手,便是在文武魁会。
后来东宫门下的姜赢武,以及王中道,也曾斗过一场。”
洛与贞拿起那张烫金帖子,认真回道。
“大致跟我之前举办的小丹会差不多,只是排场更大,受邀之人更为厉害,
囊括了学宫、兵家、佛门、朝廷等众多俊才。
不少将种勋贵,甚至愿意耗费千金,
只求入场一坐,见识当今天骄的绝世风采。
说来惭愧,若无通宝钱庄的名头,
以我的本事,怕是挤破头都进不去。”
纪渊默不作声,看到那张名帖上,不仅有他,
像是东宫詹事府、真武山、悬空寺。
代表各方势力的翘楚人物,皆会到场,规格极高。
“杨娉儿也在?”
纪渊又问道。
“娉儿……”
提及昔日有过好感,甚至付出情意的女子,洛与贞脸色又是一白,语气复杂道:
“听说她已经拜入水云庵,又是国公之女,
身份显赫,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纪兄,我知道你为人急公好义,喜欢拔刀相助,
可……你一介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为了我强出头,去打女人。
传出去,平白损伤名声。”
讲到后面,洛与贞似是感动无比,险些落下泪来。
他又不傻,见纪渊本来毫无兴致,忽然又一反常态,主动打听文武魁会。
这分明就是看到自己受了委屈、受了伤害,气不过,想要当众找回场子。
“额……不错,洛兄,你我既然是兄弟,咱们的交情可比金坚,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让你白吃这个哑巴亏!”
纪渊愣了一下,随即义正言辞说道。
与此同时,识海之内的皇天道图,焕发朦胧光华,勾勒出一行行古拙小字。
【取悦血神的,不仅仅只有精彩的厮杀】
【踩瘪钩织阴谋的老鼠血肉,拔下纵情欢乐的蛆虫脑袋,亦能得到恩赐和祝福】
【以血祭神,以颅献座】
八卦炉内,石猴何时出世
这已不是纪渊第一次对域外四尊之间的关系,感到迷惑。
难道与仙佛并肩,甚至更高一层的那等无上存在。
也会彼此置气,勾心斗角?
“感觉血神看谁都不顺眼,巴不得打爆奇士的脑袋,一脚踩死龙君……怒尊则是不问其他,一心散播‘慈爱’与亿兆生灵。
奇士则是喜欢背地里捅刀子,龙君则爱坐在台下看戏,越混乱越精彩,越令祂兴奋和满意。”
纪渊如此点评着域外四尊,纵然祂们投下的阴影笼罩整个玄洲,麾下的爪牙散布无穷虚空。
但越发深入了解血神、龙君、奇士、怒尊,越是觉得祂们并非某种真切的存在。
好似……四道虚幻又无匹的原初倒影。
就连漫天神佛,亦不能逃脱覆盖。
思绪起伏之间,晦暗的虚空散发阴寒气息。
宛若众多无形的触手,不断地伸向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姿。
识海之内,皇天道图猛然一震,扫出大片华光。
如针刺肌体,陷入沉思的纪渊瞬间惊醒。
恍惚的心神收拢杂念,果断选择中止对四神的探索和理解。
“域外四尊的真实面目,还远远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触碰的禁忌。”
纪渊选择遵从内心,并未继续琢磨。
否则,再想下去。
即便有皇天道图护持,也未必能够安然无恙。
薅羊毛,兴许尚在四神的允许范围,难以惊动盘踞虚空界外的祂们。
可若做些明显挑衅的举动,那就有些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了。
“凡事以稳为主,大宗师级别的绝巅人物,面对四神都不过是强壮些的蝼蚁罢了。”
纪渊定下心思,眺望屋檐挂着的冰棱,粗似儿臂,好像刀剑般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