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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兵家武庙的祭天大礼上,引动那口与牌位、神像一起供奉的春秋刀。
这是姜赢武、王中道那两位天骄,都未有过的惊人待遇。
因此被钦天监定为“虎熊之才”,有望成就宗师。
只不过,今日当面一见。
才晓得这位韩国公世子,为何被称作“小君侯”?
那双丹凤眼,那道卧蚕眉,威严凛然不可犯。
简直神似关圣庙中的泥雕塑像!
“不错,本世子且问你,徐怀英可到了?”
韩国公世子眯起眼睛,似有几分凌厉之色。
“回世子殿下,早已入席,如今正在大雄宝殿,跟几位好友品茶论道。”
知客僧双手合十,低头说道。
“好得很,五年前跟他一斗没分胜负,现在成了真武山法脉亲传,正好再做个了断!”
这位韩国公世子大笑一声,举步就迈过山门。
炙热的气血还未散开,便已震散漫天风雪!
仿佛一口巨大的烘炉掀开盖子,冲出粘稠如火的赤红光芒!
“好生厉害的法体气势!”
知客僧与一众小沙弥望向那道雄壮背景,不免觉得惊叹。
换血三重天,淬炼筋骨大成,会有金声玉振、皮韧如鼓等外在迹象。
法体铸就,同样也是伴有不同异象。
比如,气血凝成烘炉虚影,气机形成龙虎之状。
“师兄,韩国公世子跟徐公子莫非有过节?”
一个小沙弥低声问道。
“只是些……不方便说的私人恩怨。”
知客僧迟疑了下,轻声道:
“韩国公有一儿一女,而徐家就怀英公子这根独苗。
早年间,韩国公曾与徐家指婚,意图促成一桩好事。
但怀英公子却无心男女之情,开始以功名为重,数次推迟成亲。
直到后来高中状元,再没有理由可找,干脆拜入真武山,弃偌大的家业不要,做了清修的道士。
天京城谁人不知,韩国公世子性如烈火,却视长姐如母,最为敬重。
怀英公子入山修道,摆明了是想退婚……这如何能忍。”
退婚?
一众小沙弥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段旧事。
“韩国公世子投身行伍之前,每逢年节都要去徐府等怀英公子,大大小小斗过三四次了。
这一回的文武魁会,只怕也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的激烈局面。”
知客僧感慨着,转而又有些忧心忡忡。
“只盼方丈能够拦得住,别让他们俩把大雄宝殿打塌了。”
……
……
“怀英公子,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位列悬空七子的玄明洒然一笑,如同拈花,有股子出尘之意。
他入京已有数月,为的就是这场文武魁会。
大雄宝殿内,两旁分别放了七八个蒲团。
后方又摆了十几张低矮的茶几,备着瓜果点心香茶等物。
最外边,数座白玉质地,覆莲圆座的长明灯,照彻四面八方。
任凭殿门敞开,吹进滚滚寒气,也不会令人感到半分冷意。
“原来是玄明法师,没想到你也来了。”
左边第一个绵软蒲团,坐的就是真武山亲传,徐怀英。
此人着蓝道袍,戴逍遥巾,足穿朱履,右手持着一把玉如意。
属于是半儒半道的打扮。
身姿修长如竹,英挺剑眉斜飞,端的是一位器宇轩昂的俊逸青年。
“值此盛会,如何能错过?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可身为习武之人,难免有些胜负之心。”
玄明择了个右边的蒲团,佛道有别,自然不会同坐一列。
“尤其是见到怀英道兄,如何忍得住讨教的心情?”
徐怀英面如冠玉,风度俨然,好似浊世佳公子,轻笑道:
“玄明法师,这是要为自家师兄找回场子?”
真武山和悬空寺,因为同处南方武林,相隔得近,且都是太山北斗般的庞然大物。
所以,每两年都有一次佛道论法。
各自派出堪称翘楚的真传弟子,切磋武学精义与武功高低。
悬空七子之一的玄阳,连胜两次。
第三回,却输给彼时名不见经传的徐怀英。
自此意气颓落,一蹶不振,泯然众人矣。
“贫僧与玄阳师兄同为悬空七子,也都是戒律院出身。
自然是要帮他,向怀英道兄讨个说法。”
玄明气质出尘,亦非凡俗中人,语气平淡道:
“再者,切磋本意在勉励探讨,不伤和气。
怀英道兄却以《太初金章》当中的‘天我同体’,破去玄明师兄的明镜佛心。
做得未免有些过了!”
徐怀英眼睑低垂,不甚在意道:
“斗法之事,本就凶险,尤其是言辞交锋,乃心灵之争。
玄阳法师修持不够,这才落得惨败下场,怎能怪罪到我的头上。
更何况,我本就属于青阳九玄上帝一脉,学的是《太初金章》的‘神宵部’。
以道为体,为法为用,每逢交手,绝无余地!”
玄明不怒反笑,面皮抖动两下。
其人气机如江河决堤,汹涌无匹,似是动了真火。
“怀英兄,玄明法师,会还未开,如何就闹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