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那道化身五指掐诀,好似踏罡步斗,将周天星斗之力引灌而下。
轰隆隆,磅礴无匹的真罡气血如同江河倾泻,源源不断冲进纪渊周身毛孔。
丝丝缕缕宛如雾气的粘稠光焰,寸寸卷过筋骨皮膜,好似烈火炼真金,熊熊燃烧着!
“这就是大先天的真罡气血?意念与血肉凝练到了极点,贯通虚空,感应星辰,一拳打出,无所不至!
哪怕是我虬筋板肋的体魄,十道气脉的积累,擦过拳锋,当场粉身碎骨,死的不能再死!”
纪渊眉目平静,心若冰清,分毫不受真罡焚体的痛苦影响。
他如同稚子持大锤,布出周天道场,山、水、地、火、雷五方大印徐徐旋转,试图驾驭这一道超出自身境界的真罡气血!
撼天弓挽成满月,千年大蟒鞣制的筋弦咔咔作响,几乎断裂一般!
“还妄想留下贫道?很好,你这样浓烈的杀意,也坚定了贫道必须除掉你的心思!
白山黑水,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纪九郎……”
天运子筋骨皮膜寸寸融化,好似肆意燃烧的蜡烛,俊美的面容层层滴落,狰狞似厉鬼。
坚硬如神铁的根根筋骨,亦是被暴虐无匹的虚空元气,烧成焦黑之色。
仿佛琉璃般脆弱,一碰就要化成飞灰!
这便是感召四神所要付出的沉重代价!
以血肉为祭品,呼唤奇士投下目光,破开孟玄机的封禁天地。
这样一来,三魂七魄得以逃出生天,也不用再被阴司正神削去禄命!
“我、等、你、来!”
纪渊一字一顿,眸光沉静,竭尽全力将监正赐予的真罡气血化为搭在撼天弓上的恐怖箭芒!
风雷激荡,怒龙咆哮!
方圆百里的夜色霎时一散,变作白茫茫一片,无穷无尽的光与热炽烈喷薄,如同大日东升!
这是以大先天真罡气血为引,以炼血玄兵撼天弓为兵,所射出的杀伐一箭!
深邃虚空之上,冥冥漠漠投来的目光包裹住天运子,可只剩下半具残缺骨架的他,却是止不住升起寒意!
这位灭圣盟护法不敢相信,自己会对一个换血三重天的辽东泥腿子感到……害怕?
猛虎怎么可能畏惧羔羊?!
“你留不下贫道!留不下……”
天运子三魂七魄凝成光团,齐齐跳出,如鱼儿跃入水中,即将融进虚空。
一股念头波动震荡开来,散发激烈的心绪,好似歇斯底里的怒吼与尖叫!
崩!
大音希声!
原本轰动颤鸣的茫茫天地,瞬间归于万籁俱寂,听不到任何杂音。
虫鸣、鸟叫、风流、云动……世间万物好像都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唯有!
那道暴烈无匹的恐怖箭光!
宛似一轮烈阳猛然炸开,灿然精芒恍若洪流,以快到难以置信的可怕地步,没过天运子!
嗤!
好似一瓢清水被烈火蒸发,那道肉身圣体残余而下的半边骨架,顷刻化为飞灰!
融入虚空的三魂七魄亦是没有躲过,沸腾的箭光锁定气机,心神好似被极致的锋锐切割,撕裂为无数片!
这种赛过世间一切酷刑的剧烈痛楚,让天运子想起他分离魂魄的那一日。
“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拥有一切!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化为乌有!
长生不死!我要长生不死!”
恍惚之间的过往念头,将天运子从冻彻心神的肃杀当中唤醒过来。
三团跃动不已的精芒猛然一震,像是濒死的鱼儿,竭力冲向江河!
“纪九郎……”
惨烈无比的余音回荡,缥缈如轻烟,眨眼归于虚无。
筋疲力尽的纪渊垂下双臂,依靠撼天弓堪堪站住,嘴角似是勾起,像是颇为满意。
【斩杀天运子,触动命数“庞然吞日”,随机从气血、寿数、根骨攫取一样,化为己用】
【斩杀“尸狗”,攫取一条命数】
【斩杀“伏矢”,攫取一条命数】
【斩杀“雀阴”,攫取一条命数】
【斩杀“吞贼”,攫取一条命数】
【斩杀“非毒”,攫取一条命数】
【斩杀“除秽”,攫取一条命数】
【斩杀“臭肺”,攫取一条命数】
“这是,七魄?天运子的肉身,以及他的七魄,都被一箭射杀了!”
纪渊眼底掠过一丝明悟,天运子曾经将三魂七魄撕裂分离,作为保命之法。
所以一箭之后,接连攫取七条命数!
“这笔买卖做得……才算不亏!”
纪渊微微抬头,呼出一口滚烫白气,心神放松下来,便有宛若潮水的困倦涌来。
玄牝之门,诸色因果,晋升封王气运
嗡嗡!
深邃无边的幽暗虚空,元气如潮浪激荡层层拔高,裹挟着三团魂光,刹那间穿出亿万里之遥!
好似黯淡星点一闪即逝,悄无声息坠落于玄洲之外的四神疆域。
相传太古劫前的原初大世,玄洲乃是诸界祖地,寰宇中枢,万类生灵启蒙之源。
天庭与阴司这两尊万古巨头都曾在此处落脚,占据一方,立下根基。
后来不知为何,仙神大战,波及诸天。
五仙五虫等十类生灵,亦是遭劫覆没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