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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烙印于天地,流转于虚空;
要么就被重器吸纳,蕴养出灵性,遵行法度而运转行事!
极少听闻能够有人攫取道则,炼化权柄,执掌一部,重登尊位!
反倒是下四部,像被戏称为“财神爷”的玄坛真君。
其散落的道则就曾落于凡俗生灵之手,留下过“煮盐东海,铸钱铜山”、“积金无数,宝盆聚财”!
诸如此类的奇事逸闻!
“瘟部履钺真君的道则权柄,是本座耗费大力气才寻来!
为此献祭给怒尊三方小天地,过千万之蝼蚁,
将其炼成药虫、药引子,方才得到指点!”
白骨莲台上的那尊血肉大佛横眉怒目,满身污垢秽迹铺天盖地。
随意而发的神念波动,瞬息笼罩方圆数千里,搅得条条大气崩碎。
那团滚滚黑云受到催动,不住地弥漫开去。
每一次心念震荡,雷音迸发,都会引发潮汐般的剧烈动静!
所过之处,有形无形之物皆被消融。
卷入大不净菩萨庞然肿胀的腐烂血肉当中,变成丝丝缕缕的养分。
“一份道则碎片而已,又非完整的权柄,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那页镇压十方的金色法纸,分毫不受影响,好似定海神铁,岿然不动。
如风吹过,嗡嗡作响,倏然散发至大至刚的威严气机。
龙蛇也似的道文扭曲,化为沉重的纶音轰隆炸开:
“太古天庭的上四部,大不净你手握瘟部诸多权柄,却迟迟无法炼化。
只能把形天印、瘟疫钟、瘟丹,赐下给几个法王,借他们的气血功力,消磨道则烙印。
这已经证明,你与瘟部无缘,否则那头金眼驼早就认你为主了。
你难道还不明白,踏入四尊序列,心神接纳虚空,必定就受诸天寰宇的道则法度所厌弃。
莫说古天庭八部了,阴司正神、人间地祇,这两样,你都染指不得。”
听到那页金色法纸的回答,端坐白骨莲台上的血肉大佛面色阴沉。
肌体表面的污秽之气喷薄欲出,凝聚成各种奇形怪状的人与兽。
“倘若古天庭还在的时候,一切天规都由其定,本座肯定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可如今帝位已失,纪元轮转,大劫将至。
那些仙与佛、神与魔,又有几个灵性不灭?
祂们绝大多数都已经放弃横渡之机缘,冲击超脱之境界。
合道于寰宇,从此受困于此方大界!
天规松动,道则散落,万众皆可登顶神位!
血神麾下的阴如雉不也在谋求斗部之权柄么?
那可是执掌金阙,坐镇神府,居周天列宿之首,为北极紫气之尊!
率四万八千群星恶煞,上至天罡,下达九曜……那女人的野心可比本座大!
太古天庭八部,以斗部为第一!
这样的位阶,这般的权柄,她都有心窃为己有,
本座想要入主瘟部,又有何不可?!”
大不净菩萨眼眸张翕,如蕴雷霆,引得四面八方元气轰鸣。
这是他更进一步的大道机缘,怎么可能轻易让步。
虽为四神座下的大魔,可执掌部分权柄,几乎已是所向披靡。
可只要立身于诸界寰宇,不曾超脱。
仍然就会被道则所限,天规所拘,法度所缚。
如同大鱼潜游于小水缸,十分不痛快。
盖因大魔之位,只是序列上的等阶拔擢。
可以享有四神更多的赐福,并不代表能够横行无忌。
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有一尊大魔,曾被燕王白行尘硬生生斩杀!
“六重天是神通,已经极为接近上古大能!
七重天是入道,可比肩太古生灵!
八重天……显圣之路,何其漫长!”
“大不净,你想学阴如雉钻空子,窃天庭的八部神位,无妨。
各凭本事罢了!
但百世经纶未曾收录那纪九郎的真灵、真名之前,不要寻他的麻烦。
命数未尽之人,气运正隆之人,越是受到打压、陷入危机,越容易逆势而起,进步如飞!
最好的法子就是置之不理,等待盛极而衰的那一刻!
你要拿回瘟部履钺真君的形天铁印道则碎片,可以。
只是切勿发杀机、下杀手,一旦不成,就是助长气数。
四神能够接受一尊大先天的出世,因为他们强横一时,却决定不了棋局的真正走向。
但绝对不可以再让玄洲天道孕育一个气运之子、当世真龙!
当年,白重器的教训历历在目!
谁能想得到,他一入五境,就……”
那页法纸轻轻飘动,话音未尽,戛然而止。
那座执掌百世经纶的幕后之人,并未继续规劝大不净菩萨。
字字斗大的龙蛇道文如若淡薄雾气,渐渐收敛散去。
向道之心,超脱之志!
这是诸天寰宇,万类生灵与生俱来!
何况大魔飞升虚空,其欲求更为强烈。
并非区区一页法纸,就能随意动摇。
再者,域外四尊与玄洲各大道统供奉的佛陀、道祖、圣贤不同。
祂们并不需要香火愿力,更不需要虔信心念。
彼此更多像是交换的关系,诸多爪牙通过取悦四神,得到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