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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四重天开辟气海的修为境界,根本无需计较一时得失。
“掖庭九姓借尸还魂,成了如今的三更堂。
你们将纪九郎的名字录在阎王帖上,折掉五毒叟、肖鱼肠、还有几个小鱼小虾。
梁子结下,后面又该怎么清账?
那个千户可不像宽宏大量的活菩萨,他是仇不过夜的太岁爷!”
谢明流忽然心思一转,想到纪渊这厮脸皮又厚心又黑,偏生靠山过硬手段狠。
任谁招惹上这样一尊阎王,也得头疼不已。
估摸着掖庭九姓亦不例外!
自己被纪九郎折磨的时候,恨不能将其大卸八块。
可要把对象换成定扬侯、三更堂,那感受就变得截然不同
甚至于,谢明流巴不得那位北镇抚司的年轻千户掀他个天翻地覆,搅他个风急浪高!
“这你不必操心。”
迦楼荼妙目一闪,好像成竹在胸道:
“俗话讲,英雄难过美人关,之前你拿雅芳去试探纪九郎,这计策不错。
可惜,还差些火候。
掖庭九姓,穆如男子俊美、迦楼女子妖娆。
我族当中,尚有一位女阿修罗,定当能够拿下纪九郎。
若能与之诞下子嗣,承接百代血契。
那么……大事可成!”
谢明流闻言,不由地眉头紧皱,他对纪渊谈不上了解,可从几次交锋的感觉来说。
这个年轻千户不像是沉溺美色的风流性情。
……
……
丑时过半,换了一处居所的纪渊盘坐榻上,熔炼【名世三剑】、【百代昆吾】这两条命数,所带来的好处不小。
赤色命数【剑道大宗师】的加持下,他对于剑道、剑器的领悟禀赋,俨然到了一种恐怖的境地。
即便是谢明流这样的四重天大高手,面对自个儿施展剑法,其威能都要折损三四成左右。
“靖州差不多趟平,接下来要用谢明流的浣花剑池做跳板,从江湖绿林这一块入手。”
纪渊沉下心思,梳理庞杂念头,他从华容府的周绍成那里,大概了解白山黑水这一盘棋的复杂局势。
首先,边关武将皆以昭云侯、定扬侯马首是瞻。
加上数十年如一日的培植亲信,更替换血。
像纪渊这种挂着朝廷名号的“外人”,不可能得到接纳或者认可。
而且越是强硬的姿态,越会引发边将的敌意。
因此,纪渊想着从浣花剑池开始,将散落于其他各州的碧水宫、赤龙府、移岳派、长春不老山等几家,统统召集过来。
倘若坐上那个盟主大位,也许就有与定扬侯争锋的底气。
否则一无根基、二无人马,不出半年自个儿就要寸步难行,最后灰溜溜滚出辽东。
理清楚头绪之后,纪渊心思沉凝不动,默默地搬运着气血真罡。
毕竟他能有今时今日的武道境界,除去皇天道图的命数加持,也不乏自身的勤勉努力。
每日都把搬动气血、参悟武学,渐渐潜移默化养成本能。
从而做到行立坐卧,皆在练功!
“我刚才与谢明流打照面,皇天道图的紫色命数【巨门主】略有异动。
这枚北斗第二星,可见他人与自身的交善结恶。
红者得福,黑者生灾。
谢明流介于红黑之间,有些摇摆不定。”
纪渊轻轻眯起眼眸,冥冥当中有种直觉,那位浣花剑池掌门人身上,藏着不少隐秘可以挖掘。
念及于此,他眉心闪念,从牟尼宝珠里头取出笔墨,随手书写两封密报。
其一是给北衙,调查谢明流此人的生平;
其二是递往南衙,让二叔纪成宗把浣花剑池几代祖师的相关卷宗筛选一遍。
……
……
东宫暖阁,白含章一手揉动眉心,一手捏着两指厚的卷宗。
“朔风关之事,尚且历历在目。”
这位东宫储君轻声呢喃,罕见地有些犹疑难决。
大约是五年之前,九边之一的朔风关曾经闹出哗变,拒蛮城险些被攻破。
可以说,那次是景朝承平一甲子所遭遇过最大的危难。
怒尊天选散播血肉胚芽,不知以何种手段瞒过钦天监的练气士探查,送到朔风关中。
将近三分之一的精锐甲士受到侵染,丧绝神智,沦为化外之民。
后来是燕王白行尘临危受命,带领卫军星夜疾驰,将拒蛮城闹出道叛乱镇压下去。
明面上的结果如此,但背后的真相要更加惨烈。
四神之中,尤以怒尊遗祸最甚!
所过之处,生灵无不畸变扭曲,且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散播。
好似铺天盖地的蝗灾,几乎无法遏制!
因此,最后白含章不得不以圣人之名,亲自颁布从景朝立国以来,只下达过一次的“灭绝令”!
引动九天之上的金风烈火,辅以百座雷火大炮轰炸数日,将拒蛮城中诸多将士悉数除尽。
“枉死者有,无辜者有……”
白含章拧紧眉头,霎时泛起钻心也似的痛楚。
这是他从小记事起就犯的老毛病,凡见杀生之事、悲苦之情、离分之苦等种种诸事,就会有所反应。
曾经因为这个叫不少跟随圣人的从龙功臣取笑,称太子爷是活佛转世,见不得血光,连杀鸡都难接受。